又是良久的沉默,久到院门里头的两个人都快想要叹气了。
“不是这样的。”鲁幺总算开口了,这五个字,就没人能听懂。
“什么?”冬青果然反问道,“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我说我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鲁幺这一句才算是完整了点。
“那你上回同我说什么,长得与你亡妻有些相似这类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冬青还来气了。
孙世宁眼睛一亮,她居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什么时候,已经说过话,果然鲁幺打一开始,盯着冬青看,就是因为那个原因,鲁幺算得上是个实诚的汉子,除了这个原因,没有其他的道理。
“不是长得像,是看人的眼神,你们都是好脾气的。”鲁幺大概压根没有察觉到冬青话语中的怒气,还憨笑了两声道,“对人都特别好。”
“我压根都不认识你,你少给我脸上贴金。”
“我说的是真的,我还去打听了,都说你是个好丫环,大人还说,当年若非你壮着胆子,在知府衙门的大牢中,为他们牵线搭桥,就没有后头的好姻缘了,我就没想到,你看着瘦弱清秀,却这样侠肝义胆。”
孙世宁暗暗咋舌,她还是头回听鲁幺说这么长的句子,可见冬青是进了他的心了,她想着大牢中,盼着冬青哆哆嗦嗦进来探监的艰难,心里头顿时就软下来,冬青要是一点瞧不上鲁幺绝对不会在门口说那么多话。
所以,她很想让冬青多替自身着想,而不是将女儿家的大好年华,都浪费在她的身边。
孙世宁正要走出去,被唐楚柔一把给拖住,示意她再多听两句。
“大人是这样同你说的吗?”冬青应该是笑了,但凡是牵涉到孙世宁的,她就硬不下心肠,“我们家姑娘自然是最好的,我当时也想过就算挖心挖肺也要将她救出来的。”
“夫人对你好不好?”
“当然好!”冬青声音又抬高了。
“如果这样的话,她一定不会拦着你嫁人,况且就算嫁了人,你还是可以来照顾她的,你就没有想过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我几时说我要嫁人了!”冬青觉着自己简直是在鸡同鸭讲,她自以为说得够狠心,够利索了,却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堆里,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铁搭似的身胚,浓眉利眼的,说起话来却异常和气。
有时候,她明明已经被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他反而木知木觉,分本不晓得自己是哪里说错话,得罪人,让她反而觉得是自己计较太多了。
“姑娘家家的,总是要嫁人的。”鲁幺这一句话说得再实诚不过,“你看我们大理寺的那位唐姑娘,成天同死人打交道的,看起来冷冰冰的,还是要同正安堂的郑大夫成亲了。”
这一次轮到唐楚柔脸色大变,低声咒道:“我几时说我要成亲了!”
孙世宁见着里外数人的场景,不觉心情大好:“肯定不是我说的。”
“那么就是郑容和说的。”唐楚柔只差咬牙切齿了。
“唐姑娘要嫁给郑大夫了?我看着也合适。”冬青居然还在外头应和了。
“我看你们俩也挺合适的。”唐楚柔将牙齿磨得嘎嘎响。
“那个,我觉得我们俩也挺合适的。”鲁幺又憨笑了两下,“只要你点点头,我去同大人还有夫人说明,他们都是最心善的,绝对不会为难我们。”
“说,说你个大头鬼!”冬青扔下这句话,推开院门往里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