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量间,苏云歌已经将其中的弯弯绕绕想了个清楚。
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看起来笑得温和无比,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温柔的擦拭着老夫人脸上的血。
“老人家,您是认错人了吧!我没见过您呢!”
她脸庞的笑意柔和,阳光将她的身形勾勒的越发的虚幻,她抬起的手腕因为那擦拭的动作,衣袖微微滑落,纤细的手腕白皙无比。
声音柔和,让人只觉这女子温柔似水,暖如朝阳。
只有老妇人自己知道,眼前这女子眼底那抹嗜血的光芒,那一手静静的扣着她的手腕,暗含的狠劲让她毫不怀疑,只要她一出声或者是不配合,她这条命就真的没有了。
“老人家,您可看清楚了,我真是您要找的人?”苏云歌问话间,语调平稳,唇角含笑,眉宇柔和。
老妇的脊背却是一阵僵硬,浑身上下冰凉无比,寒毛竖起间连嘴唇都有些哆嗦。
“奴……奴认错人了,请小姐恕罪。”
“无妨,上了年岁的人有时候记错一两件事也是正常的。”苏云歌轻声开口。
车轮轱辘声响起,达达马蹄声缓缓走过,那辆挂着雨过天青布帘的马车缓缓从转角出来,然后经过苏云歌的身旁。
风撩起窗格上的布,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影。
衣着华贵的女人,手执佛珠,一脸淡定如常。
待到马车走远后,苏云歌一把拉起那意欲陷害她的老妇人,脸上的笑意不变。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不……不用了。”老妇人身子直打哆嗦。
“在哪里?”苏云歌收敛了笑意,眼眸直直盯着她,带着不容置喙的语调。
随着老妇来到一条弄里深巷,破败的屋子,院落里肮脏不堪,带着一股陈旧发霉的味道。
苏云歌正想抬腿进屋,一声闷响,老妇的膝盖触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求小姐饶了贱奴吧!求您了!老奴一时被财所迷,心想着不会害到人,所以才这样做的。”
苏云歌眉色不改,对于想要害她的人,她确实起不了多大的同情心。
虽然她看得出来,这老妇只是被人所指使,或许是生活所迫又或许是其他,所以才想以自残的手段来陷害她。
可是,穷并不是自己丢掉品格的理由。
害人就是害人,并不能以任何理由来推脱。
“不会害到我?你怎么知道不会害到我?”苏云歌的声音冰冷。
若是方才真被她得了手,那老王妃看在眼里误会了去,后面可能造成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是想象不到的。
她虽不惧怕老王妃,可是那也毕竟是容千寻的娘。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放在她身上是完全不能施行的。深闺宅院,侯门王府,靠得不是拳头,而是脑子。
拥有深厚的心计,才能站稳脚跟。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再换而言之,若是有人真要把她逼急了,那她连前一条都不会理会,害人?哼,她手上鲜血无数,人命不知凡几,还怕害几个人吗?
她本以为容千寻没有那些个姬妾美婢,她便不用理会这些宅院事情,可是却忽略了,王府里还有一个老王妃。
若是老王妃对她有什么的话,要给她下绊子那可是真容易。
对方是容千寻的娘,打不得,骂不得,只有稳住自己,不授予人话柄才可以。
“别跪了,起来说话。”她不喜人陷害,但也没那个变态心思动不动就看人下跪。
老妇颤颤巍巍起来,站在一旁。
“谁让你这么做的?”苏云歌微微皱起眉头。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才跟着这老妇回来,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到底是谁要陷害她?会不会和前些日子刺杀她的人有关联?
“不,不能说。”老妇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惧怕。
苏云歌轻轻掸了掸衣袖,“我知道,你可能是有什么把柄在那人身上,又或者是有苦衷,可是你要搞清楚,不管你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上,若是你现在不对我说个明白,那你的命我不介意收了。”
她顿了顿,语调渐渐拉长。
“要知道,人一旦没了命,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见老妇依旧不开口,苏云歌下巴微抬,“好,换一种说法,找你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老妇犹豫了一会儿,唇几度张合,最终还是闭了口,摇摇头,一副誓死不说的模样。
“我再问你一句,屋子里的人是你的谁?”
老妇猛然睁开眼,脸色瞬间雪白的犹如鬼魅,眼里满是惊恐。
苏云歌微微挑眉,原来是为了屋子里的人,就算她不说,可是行为动作却是瞒不了。从进院子开始,老妇与她说话间,眼神就时不时看向屋内,跪在她面前是为了挡住她,不让她进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