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死了宫女,如今连尸身也不知所踪,吴良辅定然不希望这样的事传出去,更不能传到皇上、太后那里。
然而他就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出这事和贵妃有关系。
贵妃如果不抓住娜珍的死大做文章,前面做那么多就相当于白费。
“娘娘,柱子不见了!”春梅急匆匆跑进来,道。
董宛如意外的表情僵在脸上,道:“跑了?怎么回事?之前没有任何迹象啊!”
“偷了些金银饰物,带走了。”春梅道。
“哼,”一听是为财而逃,董宛如原本惊愕的面容逐渐舒缓下来,道:“我向来带你们不薄,来日方长,这才到哪儿呢?就急不可耐的看上那点子东西了!”她未曾想到柱子故意使障眼法,让她误认为是贪财畏罪潜逃,这也顺情顺理——只要她不生疑,一走了之,还额外又能多揽写钱财。
他没想到,作为一个知道内情的人,贵妃就算不敢大张旗鼓,也会求父兄暗中搜捕。
“我倒看不出来,一个个斗长本事了!”她摔了茶杯,道。
“娘娘莫生气,您还怀着身子呢!”春梅忙令人清扫,上前搀扶她坐下,为她轻拍后背,道:“柱子眼窝子浅,那是猪油蒙了心,咱们都是忠心耿耿的,哪会这么惹娘娘生气!”而后压低了声音,道:“他怕是因那事儿吓着了,才逃走的。”
“逃到天边去,也得找回来!”董鄂妃恨铁不成钢的道:“以为趟了浑水能洗干抹净一走了之?想得美!”
“皇上今儿翻了谁的牌子?”董宛如不会沉浸在一件事里太久,尤其是糟心事,因为总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春梅有点打怯,最近贵妃脾性一直不怎么好,像和皇后换了魂似的。
有点不顺意就发火,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快生了,身子不适,导致焦躁的缘故。
“咸福宫。”她硬着头皮回答。
原本一听去了咸福宫,贵妃就会火不打一处来。
不想董鄂妃一改先前,反而嗤笑道:“那个小狐媚还真以为抓住皇上的心呢,皇上还不是想去看恪氏,顺便留在她那里了。”
本来说出来之后,她以为能让自己好受些,却不想更窝火。
除了她,皇上还有个真心惦念的恪氏。
一想到这个,像吞下苍蝇一样,嗓子眼奇痒难耐。
“娘娘,皇上心念着恪氏,也只是因为得不到就是好的而已,若论起真心实意,又有谁能盖得过您去!”春梅到底是跟在她身边久了,宛如头往哪歪,她都能猜得出她在想什么。
这番话,倒是说到宛如心坎里。
董宛如轻轻打着扇子,这天儿虽回暖,但毕竟还是春日里,本不是热的需要打扇的时候。
因她怀着身子,又常常急躁,加之里三层外三层的衬衣、衬裙、氅衣,使得她更觉得憋闷异常。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她道:“怀胎九月,皇上虽说不是日日过来,也是隔三差五,什么礼数之类全给本宫免了,要说皇上不疼本宫,那是不会。”
“娘娘说的是!”春梅道:“娘娘有皇上的宠爱,还怕什么!”
“我也只是发愁,可能近日以来行动越来越笨拙,皇上有些日子没来了。”她思虑着,道:“关键是,我得赶紧把那件事跟皇上说说才是。我若特意去找他说这个,皇后那边的人知道了,定会觉察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