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变得很怪异。
权志龙怔愣地瞪着池秀媛,一时间忘了反应。
池秀媛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渐渐埋下头,声音小得几不可闻,“你,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随便的人......我,我还没有那方面的经验。”
卧室里,静得出奇。
权志龙绷紧了身子,像具木乃伊似得一动不动,他仓促地咽了下口水,把眼神移向别处,语调不稳地说:“女孩子这样,不太好......”
池秀媛涨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说:“我,我不想这样分开,哪怕,哪怕留下点什么......对不起,志龙,我,起码有一次,让我成为你的人,行吗?”她羞赧得眼睛都红了,胆怯地瞄瞄男人,又马上垂下脑袋。
权志龙既是心疼她,又是感到气恼,同时也在做着痛苦的挣扎。不是气她,而是气自己,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到这种地步?
他暗暗深呼吸,一面疏导着自己的怒气,一面排出那些不理智的遐想,平复了很久,才重新转向她,“你会成为我的人,但不是现在。”他尽量以平稳的语气说:“秀媛,我不喜欢这样,这种事不该由你来主动的,知道吗?”某处神经不断扯拽着他的意志,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他煎熬地承受着灼烧的痛楚,却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糟糕!
池秀媛低埋着头,没应声。其实她抖得厉害,浑身像是扎满了倒刺,又难受又难堪,羞愧得想哭,却始终咬牙坚持着。过了半响,她慢慢伸出手,在触碰到那汗湿的掌心时,她微微一震,心里莫名发酸,眼圈跟着红了,“志龙,我想跟你在一起,就今天,我是心甘情愿的,我......”突然挣开的手,使她停出声音,错愕地看向男人。
“对不起,我没办法......”
权志龙忽地起身,无措的声音打破了他平日的沉稳,“我,我去隔壁......”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池秀媛尖声质问。男人执意离开的背影,使她哭着大叫起来:“孬种!懦夫!我这样主动,你都,你都......混蛋!”
抛却自尊一再努力,却屡屡遭到拒绝,池秀媛彻底恼羞成怒了,难堪夹杂着委屈,使她沮丧大哭,怨愤地追问:“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失败,那么差劲吗?!”
权志龙面上维持着镇定,心里却是百感交集,脚下也像生了根似得无法挪动。他坐在床边上,无力地叹气,“秀媛啊,你别这样......对不起,我,你就当我是懦夫吧!”
是啊,他的顾虑太多太多,他不敢,不能,哪怕忍受着所有的煎熬,也不敢接纳她的邀请,他怕,真的怕......
池秀媛抱着被子,慢慢挨近他,从后面将他环住,“志龙,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答应我?你不想吗?还是说,你,你根本不喜欢我?”
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感受那温软的身子所带来的热度,权志龙徒然一颤,声音变得暗哑低沉,“我就问你一句,你要回纽约吗?”
池秀媛一愣,点头,“要,要回的。”悲怆的语调里是满满的不舍与不甘,“就一次,一次就好......然后,我就离开,不会打扰你,也不会纠缠你......”
那隐隐透着绝望的哭音,不知怎地触动了男人,热血一下子冲向脑际,他猛地回身,把秀媛压在身下,眼里现出摄人心魄的狠厉,“跟我睡一次,然后回纽约?你打得什么主意?!”
池秀媛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傻了!
一阵短暂的静默中,有一丝古怪的空气萦绕而来。四目相对,身体与身体之间只隔着一条被子,女人的肩头自内里滑出来,从而延伸出很多遐想,扰乱了男人的意志,疯狂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经!
一股怪异的亢奋使他微微打颤,额头上的青筋缓缓蹦出来,浑身散发出浓郁的危险气息。
池秀媛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上浮出点点细汗,小心地抬手触碰,却被男人厉声喝开:“别动!”
池秀媛刹地僵住身子,屏住呼吸,抬起盈盈泪光的眼眸,“志龙,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权志龙忽尔俯下身,截去了她的话。
这一下,两人离得不只是近了,呼吸之间,热度不断升温,男人的视线像刺一样划过秀媛□□在外的肌肤,眼中欲意必现,连口气都变了,“你确定,你做好准备了吗?”
池秀媛猛地瑟缩一下,脸颊由红转白,紧紧地咬住唇,不敢吭声。
权志龙一手抓住被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不玩一夜晴,如果得到,我就绝不放你走!你最好想清楚!”
池秀媛惊恐万分地盯住他的手,深知他稍稍用力,就会扯掉被子,接着,未着寸缕的自己就会全然暴露......
她吓得大气不敢喘,刚刚那股拼劲儿顿时消散,警惕地瞪着男人,赶在他下一个动作前,急急地抓住他,“等等!”
权志龙抬眼,双目邪幽幽地睨着她,“怎么?”
“我,我......”池秀媛感到喉咙发紧,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尽管她知道,只要自己稍稍进一步,就会达成所愿。可是,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偏离了她想要的,她突然后悔了。
权志龙把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冷冷一笑,翻身离开,面无表情地说:“在我反悔之前,你最好乖乖穿上衣服!”
重新得到自由,池秀媛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又狠自己干嘛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这种事......结果,自取其辱!
意外的是,权志龙没有赶她离开,只是面容冷冰冰的,睡在床的另一侧,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