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上去干!”
“对,开车去!”
“都给我住口!”这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几个兄弟,表情诡异的重重一声说道:“这人咱们兄弟惹不起!回去吧……还有那谁提供的消息,这是要坑咱们兄弟啊!回去跟给消息的人聊聊,我得谢谢他!”说完这话,这人蹲下身子把落在递上的两捆百元大钞塞回包里之后,拉好了拉链拎着包转身踱步远去……
李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轻轻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渍。微微一抿嘴吐槽道:“我也特么是服了气了。我就听说煤都和西部地区有这种人,没想到京城竟然也能碰上这种人,讲真刚才我真吓一跳!”
“你吓一跳?嘿嘿……我还以为你临危不乱呢!看你大架势……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啊!”毕佩琳冲着李炎吐槽了一句。
“嗯,这不是有你这个神奇女侠在吗!要是没你……我一个人的话,我哪儿敢这么放肆?”李炎抡圆了拍了下马屁,看毕佩琳脸上的笑容,李炎知道毕佩琳还真的挺高兴。
“对了,你从哪儿摸出来的水果刀?”毕佩琳在等红灯的时候,扭头冲李炎问了一句。
“喏……这不就在车门下面的放水瓶的槽里放的吗?我刚才顺手就攥手里了,就怕出点什么事儿好能自保。”李炎冲着毕佩琳回应了一句,忽然李炎似乎想到而来什么冲毕佩琳说道:“刚才我是不是说……说我就听说煤都和西部地区有这种人,没想到京城竟然也能碰上这种人?”
毕佩琳点点头有些狐疑的乜了眼李炎嗯道:“是啊!刚才你确实说过。有什么问题吗?你说……煤都?难道那帮人也跟过来了?”
李炎凝神思索了几吸之后摇头咕哝道:“当然不可能,我只是在想这些人的出现难道真的这么巧合吗?会不会是昊哥……昊哥找的人想要试试我还是有别的什么深意?”
“昊哥?你说那个昊哥吗?说起来好像真的有可能啊!”毕佩琳细思极恐,点头回应了李炎一句。
“那个昊哥是什么人?”电话里,有人沉声问了一句。
杨牧野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人我打听过了,是个挺有商业手腕的人物。他身边人跟我说过几件事儿。”
电话里的人嗯了一声,那意思自然是在示意杨牧野继续说下去。
“李炎说有人跟他说那边高尔夫球场有一票揣着资金正找项目的煤老板的时候。我就通过自己的一些小关系了解到了那边的情况。那个昊哥在里面是个带头人的身份,李炎这次去肯定会撞上他。只是能不能从昊哥手里弄到钱就不好说了。”杨牧野说完这句话。
听电话里的人回应了一声后,杨牧野随即接着说道:“有人跟我说那昊哥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听跟他比较近的人说过去春节打点送礼,他给收税的局里人送了两千元的购物卡,对方拿余光看了一眼,露出来的都是鄙夷眼神。不过那昊哥心里即便厌恶害怕却依旧不做什么改变。别人送一万的购物卡他就送两千,该拜山门他也拜,但绝对是礼最轻的!”
听着电话的人嗯了一声,他多少了解煤都那边的情况。特别伴随着煤价上涨,花在打点关系上的数目越来越高。逢年过节,煤老板们免不了要跟各方官员走动,豪车开过去,对方连连称赞“借去体验”,而梅老板们谁都不会不识趣地再要回来!
“那这次你觉得李炎能筹到钱吗?”电话里的人冲杨牧野问了一句。
攥着电话,杨牧野站在安全通道的走廊里瞅了眼窗外的景色后。这才微微摇头回应道:“我说不太好,李炎这小子很邪性。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他拿着钱回来我不意外,如果空着手回来我还是不意外。”
“嗯嗯,我明白了。如果李炎带着钱回来了你告诉我一声,我会想办法托住李炎脚步的。他如果乘风破浪的发展起来必定会脱离咱们的掌握,到时候再想把李炎按住就不容易了。”说完这句话之后,杨牧野忙回应了两句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昊哥,刚才来的那个李炎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他究竟是怎么找上来的?虽说你拒绝他了,但是我有种预感他肯定还得来。到时候你可别改变主意啊!咱们可就剩下手里这点钱了……”有人坐在昊哥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昊哥微微一笑,并没说李炎的事儿,而是眯着眼似乎在回忆什么般说道:“有一年,我去拜访县里新来的主管煤炭的领导,对方称赞我年轻有为,管理这么大的矿。可我只是苦笑着感叹,情况太复杂了,不是人干的活。对方说,那不然卖了吧。我没放在心上,但对方后来又反复提起,并总以各种理由要求煤矿停工,他才明白惹上了麻烦。后来他通过人脉找到市区里的领导,才算解决了危机。当时气得我都哭了,恨得咬牙切齿。当时真是很想杀了他!”
昊哥说完这话,眯着眼睛沉吟了片刻之后接着说道:“这么多年了,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各方关系。弄到现在我养成一个不得已的习惯,那就是每接触一个人,总会习惯性地怀疑对方是不是想算计点什么。因为担心人多眼杂招惹是非。那会儿在煤都的时候约人吃饭谈事很少在家门口,都是去省会你知道为什么吗?”
旁边的人楞了一下,随后点头说道:“你跟我说过,那是因为内忧外患,有些人就跟永远喂不饱的狼一样。”
昊哥恩了一声,笑着说道:“总有躲不过的灾祸。那年拉了一批采矿用的民爆,车上矿山不久便来了警察说接到举报的事儿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这事儿真忘不了啊!那时候把咱们押到了公安局。有名警察是我的中学同学,看咱们关在铁门里,递给我一箱方便面。我还跟同学开玩笑说:你小子干什么,不想让我走了?他叹了一口气:我能给你做的就是这些,其他你自己想办法吧……”话说道这里,不胜唏嘘。
“是啊!那次我想方设法疏通关系,关押了一个星期才重获自由。运民爆在当时煤矿上是常事,我当时想不通为什么偏巧就查到咱们头上了,心里那感觉真是憋屈。好多事别人都能摆平,我怎么就摆不平?”
“昊哥,咱们因为煤发家致富,因为煤心惊胆战,到现在咱们就剩下钱了。煤矿上交给国家我一点都不心疼,还觉得特别松快。”这人在昊哥身边小声嘀咕着过去的事儿。
过去,时常感受到亲情的撕裂。谁没个亲戚?七大姑八大姨三舅二姑父安排子女来煤矿上做事,能抹开面子?可有人瞒着自己偷拿回扣,有人将矿上的公车据为己有。那时会为这些事生气,亲戚们反倒觉得自己刻薄吝啬。十几年的时间煤矿上出了多少事故?
几十口子人组织救援队忙活三天三夜救人,最后的结果反而是恐慌和愧疚。安全事故数不胜数,昊哥自己就曾经亲自开车把人送到医院太平间的时候,扛着人摸到门把手的一瞬间,昊哥记得自己突然怕了转身就跑的事儿,也记得看到二十岁出头的美女入殓师,在那里给人化妆。
昊哥一扭头,似乎下了什么抉择般说道:“资本的事儿咱们不懂,你说的对。咱们一辈子忙碌就剩下这些钱了。就算咱们现在着急给这些钱找出路,但也不能着急乱了阵脚!”
停车场。
李炎推门下车的时候,接连打了两个喷嚏……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