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比她想得容易拾掇,毕竟屋内除了一张床一把椅一方矮几没有多余物件。湘宛淳倏尔觉着这里住着也不算糟糕,冷宫萧疏寒清至少能落得清静,湘宛淳自认为是个乐观豁达的人,既来之则安之,没有人心险恶悲寂伤世的感叹,倚在床边,许时湘宛淳阖眼小憩过去。
……
人是被冻醒的,湘宛淳睁眼时候感受到自己颇为浓重的鼻音,掩口便是两个不小的喷嚏。湘宛淳正要从衣袖里掏手帕,一块绣花的浅绿手绢递了过来。沿手看去,人是青莲。心中一喜,湘宛淳正要张嘴为现在处境做全解释,便听青莲急急问道:“可是着寒了?”说着,拉过外露的纤手替人将掌心细细擦拭干净,随而又将湘宛淳的手放回被中。
“奴婢这就找人讨些驱寒的药来材。”青莲步伐匆急,连湘宛淳想要唤住她的机会没有。如今沦落冷宫,哪还有娘娘的待遇?湘宛淳只怕青莲会碰一鼻子灰回来,该不高兴了。
将被褥裹了裹,湘宛淳这会儿才发现身上盖了条棉被,被子也就薄薄一床,根本不算厚实,怪不得盖上还能觉着冷。
青莲回来时候脸色难看,湘宛淳看见心里也就有了底,安慰说:“你也知我现在处身何境,别忙活了,过来坐吧。”
“可娘娘这病拖着也不是事儿,”青莲并不情愿,啐道,“日子过得舒坦的时候,那些巴结恭维的奴才一堆一堆,倒是等有难的时候方才看清他们真面目。”
“只是着凉而已,又不是大病,你也别气了,”把人拉到自己跟前,湘宛淳愧意说道,“说起来这事情还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擅自拿主意你也不会跟着我受累。”
“原来娘娘也知道,”青莲挨着坐下,随后哼声道,“若遇下回,便恳请娘娘替奴婢著想一次,娘娘若不能保全自己,奴婢可是得跟着受罪的。”
青莲话说得窝心,湘宛淳听言而笑:“青莲姐姐说的是,我定然铭记在心。”
自从唤苏霜染做姐姐后,湘宛淳已经有些日子不这样称呼青莲了。如今听及,青莲不给半点情面佯作惊宠道:“娘娘这话可是折杀奴婢了,奴婢区区一宫婢,又如何当得起?”
“好姐姐,我知道你待我好,这事儿的确是我大意疏忽了,下回定会周全考虑,不让你担心,”湘宛淳又问,“连这事儿亦能探听得到,凌霜宫那边姐姐可是听探什么消息?”
揣测不出话中味道,青莲直说:“你啊,先且担心自个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