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淳于妙绣果然带着碧池徒步走去了城外渭水边,说是徒步前去,可后面偏偏又跟了一辆马车,淳于妙绣却并未坐在马车上,说是要效仿周文王请姜太公那般,说起这渭水,前有夸父逐日喝干了渭水,后有姜太公渭水遇文王,这么说起来,这渭水还真是不简单!
渭水至长,淳于妙绣徒步走到城门口便早已是累得精疲力竭,哪想出了城还得沿着渭水边一顿好找,瞧瞧这太阳当空照,她这自小娇生惯养的娇贵之躯,哪里受得住这般煎熬,一路上累得气喘吁吁,纵使碧池是个粗使的丫头,这一路走得也颇是疲累,总想着坐上马车,便道:“小姐,婢子见她累得满头大汗,不如到马车上坐着吧。”
倘若淳于妙绣坐到马车上,她定然也能跟着坐到前面去。
碧池满心祈盼,谁曾想,淳于妙绣竟道:“你没听说过‘文王拉车’的故事么?‘文王拉车八百步,周朝天下八百年’,那个周文王,为了请姜太公辅佐于他,不惜将自己的辇让给姜太公坐,还亲自拉着辇走了八百七十三步,瞧瞧,瞧瞧,这多有诚意啊。”
碧池言道:“小姐,这只是传说呀,那个姜太公,哪有这么神哪,周文王拉着他走了八百步,周朝国祚就有八百年了?那周文王若是拉着姜太公走个一万步,周朝国祚还能有一万年呢,这不过只是后世为了美化周文王的求贤若渴,便故意将周文王请姜太公的故事给虚化了。”
“那也是极有诚意的,这渭水边出现的可都是些得道高人,我此番去请,自然也得有些诚意,如若不然,即便我有心请人家,那人家也不愿意跟我走啊,你难道不知道,高人都是有架子的。”
碧池颇是无奈,徒步沿着渭水找了这么久,原本便已是疲惫不堪,加之头顶太阳又是甚烈,她都快累虚脱了。
碧池见游说不成,又劝服道:“小姐,婢子看你累得满脸通红,你即便不愿意上马车,那好歹也坐下来歇会儿啊,要不然,咱们还没见着高人的面,小姐就已经累晕了。”
淳于妙绣固然也累得筋疲力竭,可一想到姜妙之,这心里头便不甚惶恐,想想姜妙之而今回来可是要对付她的,此番是要请高人来将她降服,她自然心急。
淳于妙绣听罢想想觉得碧池所言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便停下来正想坐下下歇息歇息,抬眼却望见前面不远处走来一个手持拂尘,头发花白的老者朝她走过来,淳于妙绣望见老者这副打扮,第一反应便觉得他就是她要找的得道高人,瞧这头发花白面容苍老却仍是精神抖擞,一身白衣衣袂飘飘,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看便不像是等闲之辈。
那老者果然是朝着淳于妙绣走来的,一走过来看捋着胡须将淳于妙绣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淳于妙绣开口竟问道:“你是得道高人么……”
那老者捋着胡须说道:“高人不敢当,仅是有过几百年的修为。”
淳于妙绣一听便信了,也不及细细思虑真假,自言自语道:“果然是高人。”
那老者伸出右手,比出食指与中指并拢在一起隔着一拳头的距离指向淳于妙绣的额头,故弄玄虚的说道:“看姑娘印堂发黑,想必近来为鬼祟所困扰,贫道正好懂些驱邪之术,敢问姑娘,可否带贫道前去一试?”
淳于妙绣一激动,当即回道:“不瞒道长,其实小女子此番前来,正有此意。”
说完便指向马车,引道:“道长请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