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金泽滔一言不发,莫宏铭有些动情地说:“兄弟,ri久见人心啊,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恭喜的都是锦上添花,可当初曲部长离开组织部的时候,也就兄弟你还惦记着哥们,没有当初兄弟的提点,就没有哥的今天,我知道你也为我高兴,都说不出话来了,得了,此时无声胜有声,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的心意!”
莫宏铭缅怀两人的情谊的时候,金泽滔脑筋急转弯,当初组织部推行公示制时,蒋国强部长正式上任,金泽滔当时也就跟莫宏铭提了一嘴,只是让他重视一下党政干部任命公示制。
莫宏铭写了一篇通讯稿被《永州报》录用了,后来被作为通稿在各大党报刊发。就这么一篇不起眼的千余字的通讯稿成了莫宏铭政治生涯中最重要的里程碑。
幸亏是电话里面说话,若是面对面,他也觉得脸红,金泽滔夹夹眼,只好干巴巴地说:“宏铭啊,一时间实在是想不出合适的祝贺词,那就恭喜吧!”
他也就顺水推舟称呼名字,都称兄道弟了,要还称什么莫部长或莫宏铭不就显得自己见外了?
莫宏铭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兄弟间有个心意就行,说一千道一万,恭喜两字就重逾千斤。”
金泽滔不住地嗯嗯表示同意,最后说:“宏铭,不能跟你多说了,知道你现在忙,我也正要到县局,组织部不是考察王良奎吗?”
莫宏铭说:“王良奎这是好运气,卢荣归这次虽然从镇长位上退了下来,但也算是全身而退,好了,不说了,等忙过这一阵子,兄弟再相聚。”
金泽滔放下话筒后,还在咀嚼着莫宏铭的话,卢荣归应该是受卢勇的牵累,仕途路上,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卢荣归作为老东源,上到镇长这一台阶,几乎是耗去了毕生的jing力,可惜最后还是因为卢勇的事情而前功尽弃。
在这一刻,作为卢勇案的始作甬者,他心里涌起的心情不是畅快和欢愉,而是物伤其类的黯然,与卢荣归之前的种种纠葛和不愉快竟在这瞬间烟消云散。
王良奎走的应该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路子,前些天在金钱湖酒店他还到过王良奎跟赵东进一起吃饭。
在机关部门,一般干部提拔都是局党组的推荐,很忌讳越过局党组直接走县领导的路子,这一方面也是挑战局党组的权威,另一方面在大多数人来也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
金泽滔到会议室经过王良奎办公室的时候,心里一动,人和人之间,天然是平等的,只因有了利益和yu望,才生出许多的烦恼和困扰,才有了阶级和等级,也才有了偏见和傲慢。
对于王良奎,他一直有一种偏见,这种偏见是上辈子带下来的,既然他能离开浜海县城,或许身败名裂的事情也会离他而去,再说,即便是如此,他也没资格和理由对他敌视和轻忽。
考察干部的时候,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就象新娘大婚前夜,是不能见新郎的,而且还要规规矩矩坐自家闺房里,一步不能迈出门槛。
就象现在王良奎一样,安分守己地坐自己办公室里,既不能和局内同志打招呼做工作,也不能出去闲逛串门,但同新娘不一样,他可以招呼上门的宾客。
金泽滔推开门,着有些意外的王良奎,热情地伸手说:“王局长,今天你可成了小媳妇了,不过得恭喜一下,洞房花烛和金榜题名都一样值得庆贺!”
王良奎有些激动,握着金泽滔的手,竟有些颤抖,说:“谢谢泽滔,坐坐,我记得这可是你第一次上我的门,这或许也是你最后一次进我这个门。”
王良奎的提拔考察,县局反应很冷淡,上至局长,下至办事员,从他一大早坐办公室开始,既没人打电话,也没人上门,仿佛今天就没有考察这回事,他也知道组织部的谈话考察,也基本走个程序,对他的任命是不会什么影响的。
但人的感情都一样,特别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总希望大家能有个正面积极的评价,能听到熟悉的同事真诚的祝贺,能得到离别前大家的祝福。
金泽滔一语双关:“现在进了这个门,也为时不晚。”
王良奎一边忙着倒水,一边感慨地说:“不晚不晚,泽滔你什么时候上门都不晚。”
金泽滔哈哈笑:“再说,我现在可是东源镇副镇长,你仍然还是我的领导,所以,你的门我不进还不行。”
王良奎也笑了:“不说领导这两字了,我们就是同事,东源我还得仰仗你的财税所长和产业办主任。”
金泽滔也不谦虚:“那倒是,财税所和产业办就是镇长的坚强后盾。”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直到老鲍派人来催,金泽滔才告别了王良奎,王良奎执意将他送到楼梯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