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前的国内治安环境,张知秋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大踏实:从网络中的消息来看,两年以来国内再次掀起了十多年来没有过的“严打”,大批的黑社会组织因此而灰飞烟灭。
虽然在网上没有找到足够的信息,但看起来这些活动似乎并非是全国性的统一部署,而是各地分别的一些单独行动。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国家出于某些顾虑而有意淡化处理的缘故——进入新世纪以来,国家的各种各样地“顾虑”越来越多,但惟独对普通群众的需求与呼声没有什么顾虑。
按说在如此规模的“打黑扫恶”行动之后,整个社会应该是形势一片大好才是,但公众社会道德地如此冷漠与沦丧,却又明显是比以往的情形更加地恶劣了。
有鉴于既往“相关部门”地公信力记录,张知秋甚至有些怀疑,外界情形的真实情况,是否其实却是已经到了遭到不能再糟的时候。
之所以会有如此的想,虽然是由于张知秋与现实社会脱离太久,但最主要的是,在他所能收集到的公开信息中,官方的言论与各种社会新闻所传达的内容却是如此地格格不入,水火不容。
从历史上来看,当国家机器在竭力宣传与美化某些方面的时候,除正常地舆论宣传需要之外,一种最坏的可能,就是当前在这些领域的情形已然是糟到了不能再糟。
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宣扬什么。
就好比妓女总是希望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一样。
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不动声色地关掉了正在浏览地国外军事网站,张知秋略一犹豫,终究还是没有删除电脑中那些有点犯忌的资料。
对于电脑高手来说,简单地从硬盘删除某些内容其实和没有删除是没什么区别的,而进一步地技术处理,此刻明显却已然是没有这个时间了。
至于说将电脑隐匿起来——虽然将笔记本扔到大东山很容易,但电脑一直在线的记录却是张知秋此刻无遮掩的漏洞,那么这样做所引起的后果会更加地严重。
微不可查地叹一口气,张知秋痛下决心:如果今日能够平安无事地躲过这次麻烦,那么他的下一个行动就是去买一台新电脑回来。
一台放在家里,专门留给别人看的电脑。
听着越来越激烈的砸门声,张知秋冷静地站起身来:这间房屋虽然寄托着自己思家的情思,但也并非是不可放弃的。
实在不行的话,那也只好是跑路了:这种无所忌惮地“敲门”方式,实在是脱离了正常地社交礼仪,由不得张知秋不胡思乱想。
以张知秋目前的情况来说,如果是还想在大东山继续混下去的话,那么他势必是不能被在现代限制了人身自由的。
比如说,被拘留。
最多一天一夜,张知秋就必须要从现代消失二十四小时的,即便是有些误差,但也最多是上下浮动几个小时的时间。
再要超过这个时限的话,三道沟村恐怕就呆不下去了,而这是张知秋眼下所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事情。
三道沟村是自己到达大东山这个世界的,这里很可能是与自己父母地行踪相关的一处所在,张知秋一定要使自己保留着能够合居留在此处地身份的。
无论是任何人或事,都不能破坏这一个大原则,这是所有事情的前提条件。
走到门口,张知秋对着门禁系统的显示屏看去,门口竟然出乎意料地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漂亮的女人。
这个门禁系统除使用市电工作之外,还有一个独立地蓄电池供电系统,可以不间断地提供自身半年地正常使用,并且在市电接通后自动地完成对蓄电池消耗的充电。
换句话说,只要有电,这个门禁系统在理论上是可以一直正常工作下去的,直到它最终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此刻,这个一身“白骨精”装扮的美女,正在毫无风度地用手中地一个盒子在地、肆无忌惮地砸门。
张知秋有些发怒,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是在有意如此:在奋力砸门的同时,这个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的女人却是正一脸挑衅地瞪着自己。
这也就是说,这个女孩子是知道门上的这个摄像头是用来干什么用的。
但她却就是不按门铃。
略一沉吟,张知秋压低嗓音说了一句“稍等”——这样低沉的声音,可以使自己听起来更加地成熟与稳重,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地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