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则在背着手,远远遥望,脸上则是转怒为喜,隐隐约约地看着那镇国府上高高竖立着的钟塔,偶尔,那钟塔会哐当的发出声音,不过白日太嘈杂,是听不着的,只有到了夜里,夜深人静时,方能隐约听见,朱厚照的心思就更活跃了……
那儿……挺有意思的,将来摆驾去那儿做行宫……
罢了……
朱厚照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近来风声紧,还是小心为妙,他现在总算是圣君了,是得有几分圣君的样子。
…………………………………………
叶老太公眯着眼在车里打盹,这沙发使他整个人几乎都陷了进去,这马车出奇的坐得舒服,比轿子还要舒服一些,屁股挨着沙发,就想睡觉,只是想起了此次叶老太公来京师可不只是参加婚礼这样简单,最要的是来看看这老大和孙子过得好不好的,因而虽是昏昏欲睡,却不得不打起精神,眼观六路,龙精虎猛地耳听八方。
他打开车窗子,一直有些紧张,好不容易,等马车过了喧闹的街市,却是进入了内城,叶老太公悬起的心才放下一些。
叶老太公想起老大以前就修书回去说是置办了大宅子,住在内城,叶老太公呢,也一直跟人说京师的内城都是达官贵人们住的地方云云,自己吹得牛逼,现在若只因为老大是想安慰自个儿,实则却是和春秋挤在外城的小院落里租赁了个小院子,那可就真的臊得脸没处搁了。
内城就好,即便只是个小院子,也能说得通,寸土寸金嘛,你以为是在河西乡下呢?这道理,不但他懂,那些远近的亲戚,估计也是了然的。
结果马车进入了一处小巷,刚刚到了巷子心,车子却是停了。
叶老太公便对着外头道:“怎么了。”
此次进京,叶老太公带了叶家的老仆人叶开来的,刚才叶开一直在下头走,听到叶老太公的问话,连忙道:“回老太公,对面也有一顶轿子,打着御史张的旗号,过不去。”
御史?
叶老太公自觉得这御史理应是挺大的官儿了,他眼珠子一转,便道:“去和孙少爷说,告诉他,咱们叶家是积善之家,可不能和人争执,能让的就让,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嘛,这是家训。”
这叫先发制人,到时候春秋的官若是小,得让着别人,免得让这些乡巴佬亲戚看轻了,自己的这一番话出来,到时候就算是让,那似乎也可以说是叶家人自己让的,不至于让人看笑话,这些随来的叶家族人,可个个都是河西的大喇叭呢。
果然,马车开始后退调头了,这又让叶老太公有些失落了,他更希望自己这孙儿牛叉一些,在京里做的是好大的官儿,连御史都得让着叶家,谁晓得还是得回避。
等到那轿子过去,他觑见叶春秋到了那轿旁,轿里下来一个人,叶春秋朝他行礼,对方也含笑着和叶春秋说着话,叶老太公就晓得,自家孙儿的官儿不如御史,这侍学,看来也没什么值钱的,哎呀……他心里不由觉得庆幸,好在方才说了积善之家和礼让的话,否则还不知人家会不会笑呢,只是不晓得他们方才听到了自己的话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