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不料小皇帝竟是如此耳目灵通,很遗憾地对陈蓉和张晋道:“两位兄台,且先在舍下歇一歇,夜里我们秉烛夜谈。”
陈蓉抿嘴而笑道:“无妨,陛下召见,耽误不得,春秋快去就是。”
叶春秋忙是去请了王华,二人穿了朝服,便动身入宫。
王华入宫依旧是坐着马车,这仙鹤车坐着很舒服,尤其是上了御道之后,那仅有的颠簸感也开始变得微乎其微起来。
朱厚照似乎已是等候多时了,他见了王华,倒是显得正经了许多,咳嗽一声,正儿八经地道:“王师傅不必多礼,朕一直盼着你来,今日一见王师傅身体健朗,朕心安不少。”他谦谦有礼地说这番话的时候,趁着王华欠身坐下的功夫,忙是朝叶春秋俏皮地眨了眨眼。
叶春秋一脸郁闷,小皇帝在卖乖讨巧忽悠自己的恩师和岳父,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呢?
好在王华面露欣慰之色,道:“陛下,臣一路北上,倒是听说了大同的事,老臣万万想不到陛下有此仁心,哎……陛下长大了啊,如今当真越发的圣明了,若是先帝在天有灵,不知该有多高兴。”
朱厚照听到了王华的夸奖,龙颜大悦道:“哪里,哪里,都是恩师教得好。”
这次相谈还算是愉快,很快,寿宁宫就来了人,说是张太后请王华。
其实在来之前,大家心里都清楚,不是小皇帝急着让王华入宫,而是张太后要商议赐婚的事,现在张太后收了静初为义女,一个是义母,一个是亲爹,女方这儿,得先达成一致。
见王华走了,朱厚照才擦擦汗,对着留下了的叶春秋道:“吓死朕了,朕还以为王师傅还是当初在詹事府时的样子,想不到今儿转了性子,叶爱卿,你来得正好,朕正好有事儿寻你呢,你看看,这是什么?”
朱厚照说罢,便捡起了一份奏疏递到叶春秋的跟前。
说是奏疏,却显然又不是奏疏,竟是一张羊皮纸儿,上头都是拉丁的字母,叶春秋不由愣了一下。
朱厚照笑吟吟地道:“这是宁波市舶司那儿送来的,说是极西之地,有佛郎机人,他们的国王给朕上贡来了,贡品还没有运来,这个……算是国书,呵……想不到在万里极西之地,竟也有人仰慕朕的恩德,近来还真是喜事临门啊,老三啊,你知不知道佛郎机在哪里?噢,朕记得你绘过图……”
他显得很是开心,继续道:“这一次,朕就等他们的使臣来,好生看看这佛郎机的使臣是什么样子的,那市舶司的陈杰倒是很会办事,也是有功劳的。”
叶春秋接过这羊皮纸,看着上头生涩难懂的文句,既非英文,也不是法文,却是含笑道:“陛下,对方的使臣什么时候抵达?”
“这……”朱厚照皱眉道:“这就不知了,市舶司那儿自会安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