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功行赏后,自然是庆功宴会。
盛大的庆功宴设在承天门,以庆此役大胜。
秦风领着苏定方、张士贵、罗通、李业诩、程处默、尉迟宝庆、薛仁贵、房遗爱、杜荷、唐傲、裴行俭、马云萝、阿喀琉斯等人走在前往承天门的路上,众人压抑着一句话也没有,默默的走着。
这时幽香拂来,一人移步到了他的身侧。
“长乐!”秦风侧目一瞧,却是爱妻长乐公主。
这是大唐立国以来最大盛会,除了文武百官,李世民把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叫来参与了这样的盛典。一起享受这种胜利喜悦
长乐公主是嫡长公主,也是李世民最喜爱的女儿,她的位置给安排得比较靠前。入席之后,她一直瞧着又立了大功的丈夫,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若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早已抛下矜持上前来述说相思之苦了。
秦风以及他麾下功臣的闷闷不乐的异常,浑然没有封赏后的喜悦,一直关注这边的长乐公主是第一个察觉到的他们的异常的,她稍一思忖便明白丈夫与他麾下将领的心思,于是她再也坐不下了,强忍着羞意走向了自己的丈夫。靠近了自己的丈夫,长乐脸上浮起两朵红云,这好几个月没有得到秦风的消息,刚刚经历过新婚燕尔的她,每夜的独守空闺,少了秦风的臂弯做枕,难以入睡。几个月来那无时无刻都无法终止的思念,终于战胜了一切,也顾不得矜持。
“末将(小妹)见过夫人(嫂嫂)!”苏定方、张士贵、罗通、李业诩、程处默、尉迟宝庆、薛仁贵、房遗爱、杜荷、唐傲、裴行俭、马云萝、阿喀琉斯行了一礼。
“诸位将军无须多礼,你们是我丈夫的生死相托的兄弟姐妹,也就是长乐的兄弟姐弟了,自家兄弟姐妹就无须客气了。”长乐公主落落大方,显得非常的大气。靠近大家后,长乐公主低声对秦风说道:“聚散离合,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无法避免。郎君英雄盖世,不愧当世冠军将军之名,郎君未来的路只会越走越远。听父皇说若非郎群资历与经验不如李绩大将军,这兵部尚书非郎君莫属。郎君今年不过十之有七,出将入相不过时间问题。就算今日不分离,明日后日,终有离别的时候,我知郎君舍不得一干兄弟的心情,但是你这幅表情落入有心人眼中岂不成了慕恋兵权?随着地位的提高,兵权这东西有多远,离多远才最安全。又不是以后没有机会共事相处,以郎君之能,一有战事,那里少的了郎君。只要出征,还愁没有相聚的机会?”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光明磊落,能以性命相托之人,故而也没有避讳,这番话大家都听得十分清楚,长乐如此一提醒,本就不是蠢货的诸多将军顿时醒悟了过来。这时长乐对大家又说道:“我是公主不假,可我更加在意秦夫人这个身份!”说到这里的时候,长乐公主的脸儿更红了,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长乐虽不过问国家大事,可生有皇家也略知一些忌讳。诸位均是大唐的擎天白玉柱,而我家郎君又是带着你们建功立业的人,故而在一些人心里,诸位自然而然被人视为秦氏一党,不管是也不是,在那些眼里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现在眼见我郎君与诸位将军受到重用,一些小人心里不甘也不平,他们本来找不到理由与借口来陷害我家郎君,可大家要是作儿女之依依,那么,这种兄弟情意反而成为所有人致命的毒药,有的时候利索的分开反而更好。兄弟间的情总只需记在心中即可。”
秦风与诸将听着长乐公主半告诫般劝慰的话,心中纷纷为之一紧。历朝历代的帝王最忌讳的就是朋党之争了,而秦风本身又有着“鬼谷门钜子”这一敏感的身份,若是太过靠近的话,绝对会惹来帝王的猜疑,人一旦有了猜疑之心,那怕你再努力去表忠诚都没有用了。
这就是所谓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真谛了。
听着长乐由衷之言,大家对她的敬重更甚了,因为她是抛开了公主的身份,以秦夫人的名义在提醒、在劝告大家,她这行径有些类似于出卖了她的家族的利益,故而尤其难能可贵。
经长乐公主之点拨,大家惊了一身冷汗,想着当前的情况,也渐渐看开了。
这历朝历代对于手握兵权的大将都防之又防,唐朝也是一样。
除非秦风继续留在军队当将军,或者外防为镇边大将。不然不可能在握有兵权的。
秦风就算在如何的受宠信,李世民也不可能为了他而坏了这定死体制。
以他朔方大都督、虎贲大将军的身份,扫平突厥又立了如此大功,将他调回长安任用,也不可能为了让他领兵,特地降级的封他为十二卫大将军。更加不可能在升他进入政治场后,还让他遥领着边兵,分别是在所难免。
日后他有可能以军功晋升为宰相,这当了宰相就更加没有理由握有兵权了。
当宰相握兵权,这是想当董卓还是曹操?
这是常识性问题。
就如长乐说的那样,人的功勋越高,地位越高,离兵权就应该远一些。如此才能真正的成为史上说的那种功盖天下主不疑的典范。
而且以唐朝的制度,这没有兵权并不是意味着以后上不了战场。只要一个任命下来,时时刻刻都能加封任何职位的官员为行军大总管以统帅三军出战,只要有战事一样能够获得率兵打仗的机会。这是唐朝预防武将做大的一种方针。
挑战这种方针,岂不是找死。
大家在刘仁轨与马周的训练下,也渐渐有了一定的政治眼光,察觉了这一点,明白过来。
这有舍才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