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天地尽头,秦风仿佛已看到了那座名叫定襄的重镇。
“颉利,你的日子到头了。你的人头就让小爷来取吧。”
云雾茫茫,铁骑滚滚,士气旺盛的朔方军将士,兵锋直指定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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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襄城外。
帅帐中,李靖正与薛万彻对弈。
棋盘上黑子与白子纠缠厮杀,黑子正逐渐占据着上风,白子一条大龙四面楚歌,难逃升天。
李靖沉静如水,仿佛稳抄胜券,而薛万彻的额头则挤满了皱纹,一脸的苦想。
苦思半晌,薛万彻叹了一声,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放,他这当是弃子认输。
李靖淡淡一笑,边收拾棋子,边道:“万彻,你的棋艺比以往精进了许多呀,来,咱们再斗上一盘。”
薛万彻赶紧摇手:“大总管,您就饶了我吧!连战连败,实在是不想再斗下去了。。”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方显英雄百折不挠嘛。”李靖说教起了大道理。
薛万彻咧着嘴道:“这下棋又费神又费时,当真是没意思,还不如耍一路枪法,活动一下筋骨呢。”两人共事多时,私下里也比较随意。
“将军武艺超群,活动活动筋骨也是无妨。”李靖笑着说着。
薛万彻本以为李靖会跟他说怎么破城,可李靖就是不上当,无奈,只好自入空地,抄起一杆长枪耍了一回。
李靖则从旁饶有兴致的观看,待得薛万彻舞罢枪法,李靖连声喝彩,大赞薛万彻武艺不凡。
薛万彻把那长枪往地上一戳,恨恨道:“颉利以往一直讽刺咱们是缩头乌龟,我看他比起我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躲在城里是逼着咱们去攻城呢!”发了一通脾气,薛万彻对李靖道:“大总管,您倒是拿拿主意啊?咱们总不能这么干耗着吧?这天寒地冻的,后勤压力本来就大,待到大雪封路,后勤一旦跟不上,亦或让颉利断了粮道,咱们将不战而溃啊!”
原来颉利打着固守待援的主意,带着他的军队缩在了定襄城不出来与大唐打野战了,他在等另外两路大军的消息,等另外两路寄与厚望的军队打败了唐军后,共同对付李靖这一路军,定襄是他吸引火力的地方,与此同时,他也是本着让唐军不战而溃的主意。
薛万彻也堪称智勇兼备,他又如何不知颉利的用心,天气现在是一天比一天寒冷,一旦城墙高头的定襄城凝结成冰,到时候,破城的可能性等同于零。他薛万彻看得出来,李靖自然不会不知道,可李靖就是没有说应对之策,薛万彻又如何不心急?他无时不刻不想着破城。
“颉利固守待援,除了你所说两点。还有一点尤为关键,颉利是怕了。这个怕不是大唐给他带来的压力,而是本自于突厥内部,突厥人信奉利益至上,臣服于强者对他们而言不是耻辱而是荣耀,颉利军连战连败,士气已至冰点,在他们而言,颉利已经没什么希望了,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因而首领是心思各异,想学突利降我大唐的是多不数胜,一旦没有城墙的阻挡,你说他手下还有多少可战之兵呢?他缩在定襄城,既是挡了我们大唐,又堵住其他人的逃生通道,他占据了天时,地利,却失去了人和,一旦其他首领看不到胜的希望,那么,定襄城将不攻而破。颉利在等,我们何尝不是?三路大军齐聚,定襄人心惶惶,自然有人会主动打开城门。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上策,冰天雪地里攻城,除了徒增伤亡,毫无益处。薛将军不会认为李绩大将军与小秦大将军打不过突厥人吧?”
李靖捋须洋洋洒洒而言,沉稳的表情间。亦流露着几分自信。
薛万彻深以为然,深为惭愧的重重点头道:“大总管言之有理,是末将眼界狭隘,不明局势。还误解了大总管之意,实在惭愧。”
李靖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过不了几天,应该就收到捷报了吧!”
薛万彻亦笑道:“也不知是李大将军先到,还是秦虎贲。”
“你认为呢?”
薛万彻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李大将军。”
李靖却执相反的意见道:“李绩用兵重谋,等敌人中了他的圈套才会给敌人致命一击,想要让引人入瓮,需要时间。而秦风没有用兵固有的套路,他又是出了名的善于长途奔袭,当敌人发现他的时候,已杀到眼前。我认为他比李绩快一些。”
这一老一少两员大唐重将,谈论之间信心百倍。
俨然将突厥视为囊中之物,取下巍峨高大的定襄城墙,只是易如反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