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豪气干云的道:“老大别高看了突厥,突厥骑兵虽强,可装备了骑兵三宝的大唐铁骑,比起突厥更厉害几分,硬碰硬,我们根本不怕他们,同时,我们以无心算有心,已立不败之地。我军可事先与突利取得联系,让他们走既定的路线,我军以逸代劳,在半路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秦风不以为然,他不否认程处默这确实是破敌之策,可硬碰硬一句话说的简单,但损失呢?
如果硬碰硬,唐军损失少说也是突厥的三成左右,这对于唐军而言已是不小的损失了。如果损失这么大,根本没有必要打这一仗。
也不佛程处默的面子,秦风点头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程处默颇为嘚瑟的退了下去。
秦风又问道:“还有谁?有什么看法?”
罗通想了想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认为我们要明白颉利军的目的才好下定论。”
秦风道:“你的意思是弄清了颉利的意图再做定论?”
“是的!”
罗通侃侃而谈道:“经此内战,突厥已是伤筋动骨,颉利只剩下十万军队左右,一部分人用来压制铁勒各部,一部分得防备李绩大将军,颉利可战之兵其实是少之又少。夷男整合了突利的军队后,实力大涨,再加上铁勒诸部的不吝支持,实力也隐隐可与颉利相抗,这么一算,用来追击突利的军队是少之又少。这种情况之下,颉利根本无法实现剿灭突利的意图。因为他的敌人不仅仅是突利的五万残余军队,还有可能会出兵的我们。”
秦风微微一笑道:“颉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图的又是什么?”
说完,用眼神止住了正要继续解说的罗通,以及打算出声的张士贵。
程处默不加思索的道:“当然是为了向突厥各部证明,他颉利有能力处置任何一个背叛者。”
秦风望向薛仁贵。
薛仁贵道:“与处默兄一样,自古以来,草原民族对内执行霸道,以杀止杀是他们得以兴盛得以统一的主要原因,突厥自然不是例外。突利已经挑战了颉利的威严,如果他不将突利彻底解决,以后,又如何服众?现在说颉利四面楚歌、众叛亲离亦不为过,时下北有铁勒、回纥、拔野古、仆骨等部落的相继背叛,而南方则有我大唐随时出兵,所以,颉利更需要用一场鲜血淋漓的杀戮来臣服人心。”
“言道不一致,但你们两人表达的意思却是一样的。当然,这也是颉利出兵追击的原因,可这不是主因。”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望向了罗通、张士贵,道:“两位的答案又是什么?不如都写出来吧,看你们是否想到一块儿去了。”
罗通、张士贵哈哈一笑,都写出了自己的答案。
“牲口!”
“财富!”
两张纸,写了两个不同的词汇,可意思又是同样的,相对而言,张士贵的“财富”二字更具广泛性。
秦风笑着对程处默也薛仁贵道:“你们想得太复杂了一些,也不了解颉利这个人的前科,如果你们了解颉利的为人就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了。没错,颉利就是奔着牲口,也就是财富来的。”
李业诩问道:“何以见得?”显然,他与程、薛二将的想法是一样的。
“现在是什么季节?”秦风不答反问。
“深秋!”李业诩、程处默、薛仁贵相继恍然。
罗通、张士贵笑而不语。
秦风道:“若是以往,哪怕追到朔方,颉利也要把突利斩杀,可现在他不会这么做,因为,他颉利没有这个实力,突厥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即将崩溃的局面,他无心也无力发动一场明知不会成功的战争。哪怕对方是丧家之犬,颉利也不敢冒这个险,别忘了,突利虽败,可还有五万可战之士,这是一群哀兵,把他们逼急了,有可能会出现反胜为败之势。颉利是个人杰,他看的很透彻,不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举,他之所以南下,说白了,他就是不甘心突利把涛天财富拱手送我大唐,眼红这笔财富。在这场内战的对峙中,颉利每天的消耗巨大,往年他们也仅仅是勉强过冬,而现在的形势十分严峻,根本无法胜利过冬,故而,对突利的财富动起了心思。”
罗通神采飞扬的接口道:“所以突厥此来,十有八九是为了钱财。他们为钱财而来,亦意味着他们不会跟我们死磕。只要他们心存退志,就意味着他们失去死战不退的信念。反观我们大唐军队,不管战之大小,都是闻战而喜,都怀着死战到底的意志,这是我们的战斗意志。可突厥有我们这份意志吗?没有,没有我们这份决心,他们真的有勇气跟我们的大军打这一仗?我看未必!所以我觉得从训练那一刻开始,我们大唐军队已立于必胜之地,我罗通就不信为了钱财而来的一群强盗,能够有足够的勇气在这片土地上与我大唐生死一战。所以,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考虑怎么打胜颉利军这个无聊的话题,而是应该商量着如何将这支军队全歼。斩下颉利一条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罗通气宇轩昂地指点颉利,大有指点江山的气概。
这一番话说的可是掷地有声,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