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放心,一切都在你父汗与先生的计较当中。”突利心下虽惊,可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着道:“云儿立了大功,可要什么赏赐?”
阿史那云歪头想了片刻,道:“我什么都有。嗯,只要父汗平平安安的就是对我最大的赏赐了。”
突利开怀大笑,道:“父汗答应你,一定平平安安。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好!”阿史那云甜甜一笑,对于突利的话,她没有一点怀疑,每个女孩的心目中,都有两尊永不坍塌的英雄,一个是自己父亲,一个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突利看着阿史那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方收回了疼爱的目光,对朱昌道:“先生!秦风之言是否可信?”
朱昌道:“汗王,不管可不可信,您都不得不小心对待这降军。这可是数万人,在关键时刻,足以爆发出不可想象的破坏力,可如果将他们轰走,又显得汗王没有容人的肚量,且出尔反尔。”他捻着颌下长须,犹豫了片刻,方道:“汗王,您已经将他们编入了您的大军,依草原上的规矩,他们已经是您私人的物品,怎么使用自己的物品,别人没有说三道四的资格与权力。哼,他们不是投降于您么?眼下,就是证明他们忠诚的时刻了,依属下之见,就让他们为先锋军,与颉利大军厮杀。一来可以保存您的实力,二来,也可以化解潜在的威胁,同时,又避免了其他部落首领的流言蜚语。”
“妙,妙,妙,妙,妙……”突利大喜,一口气竟叫了五个“妙”字,“就这么办,颉利不是要算计我吗?我们就让他得不偿失,让他们狗咬狗,然后,再以财富驱使各部首领。到时候,一举多得。”
“汗王,安纳部已是您的亲部,老首领更将全族尽付您之手中,与您也是荣辱与共。为了弥补今天的损失,应当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解救出来,以仗大汗王之声势、借以威慑宵小之徒。”
通过近几次谈判。朱昌从使者的口诉,敏锐的察觉到朔方都督府方面的口气有所松动,这种变化让他想到了两个词语:
待价而沽、过尤不及。
一些人没有在历史上留名,不是他们没有才能,而是,他们没有光明正大的出名的机遇,古往今来,怀才而不遇者多如繁星。
深得李世民信任并委以重任,且值得让“神话”牺牲五十多成员来保全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突利苦恼道:“可朔方不认账啊!”
朱昌道:“汗王,属下认为,朔方不认账是在待价而沽。”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突利无法淡定了,惊呼出来:“待价而沽?”
“是的。”朱昌确定的点头道:“故而,汗王要有被人宰割的心里准备。不过,朔方应当不会过于过份,固然,他们会狮子开大口,可也不可能超出您的承受范围之内。因为他们需要汗王与颉利继续纠缠下去,而不会眼睁睁的讹诈完您全部的物资。”
突利叹道:“秦风当真了不起,可惜为能为我所用。”他沉思半晌,继续道:“唐朝能够扶持他们对付颉利,同样能够扶持别人,对付我们。我们只能相信利益。利益,才是一切。就如唐朝,唐朝能够在我们身上得到很多,他们就不会在我们失去作用的之前背弃我们,我们也可以利用他们来壮大我等,相互利用,才是长久之道。之前,由于我的愚蠢,将双方关系弄僵,也罢,这个后果就由我们来承担吧。也顺便借此机会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
贺逻鹘已经回来了,对于他们提出的和亲政策,李世民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复,他的回答只有四个字:白日做梦。
这也预示着和亲之道已经破产,为了稳住大唐,突利只能在其他方面进行弥补了,让秦风敲诈,未尝不是一个缓冲的机会。
朱昌颔首道:“汗王所言极是,秦风是个聪明人,会有一个度的,因为他们还需要我们与颉利死斗。汗王,从现在开始,全营警戒,防止颉利孤注一掷。也防止那些不稳定的人进行作乱。”
突利点头道:“让贺逻鹘率军警戒,先生从旁指点协助。”阿史那云带回来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典故,让突利意识到了一个出色的接班人的重要性,他现在是在刀刃上跳舞,谁也不敢保证明天会如何,为了家庭的传承,他必须让贺逻鹘在军中立足,给予他镇压局面的机会。
“喏!”朱昌抱拳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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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利的使者再来的时候,秦风终于接见了。
这一次来的是一个名叫阿史那索罗纳的突厥人,是突利的族兄,也是一个中原通,他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阿史那索罗纳知道秦风是个狠人,把自己的态度放得很低。
阿史那索罗纳深深作揖道:“突厥突利使者阿史那索罗纳见过大唐秦大将军阁下。”
秦风双手环抱在胸口,皱着眉头道:“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