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也是草原常驻的民族,由薛、延陀两部合并而成是铁勒诸部之一。铁勒这个民族有些惨淡,论战斗力铁勒民族是公认的骁勇善战,称之为冠绝草原亦毫不夸张。但是数百年来铁勒这个民族都没有产生一位类似于匈奴冒顿单于,突厥的阿史那土门这样的领袖人物。
领袖是一个人,但他却有翻云覆雨之力,支撑起一个王朝一个时代。
冒顿崛起匈奴,将匈奴推向巅峰,强势如大汉者亦不得不与之和亲,直到汉武帝横空而出,方才挽回了大汉的颜面。阿史那土门也是一样,突厥原本并不强,是游牧在阿尔泰山一带,从属于柔然的一个小部落,但是阿史那土门凭借自身的干略,建立突厥汗国,打败了柔然成为蒙古高原新主。
人是群居生物,但凡群居生物,首领便异常重要。若首领是狮子猛虎,手下便是一群羊只要披上狼皮就是一群饿狼,若首领是绵羊,就算手下是一群狮虎也如绵羊一样。
铁勒遇到的就算这种情况,铁勒人骁勇人所共知。不论草原是谁当家做主,他们的第一件事便是善待铁勒,将特铁勒勇士招募至麾下效力。突厥最强的精锐拓揭,近乎一半都是铁勒人。骁勇如铁勒人,却从来没有一次成为草原之主,便是因为他们缺少领袖,一个能够带领他们崛起的人物。
薛延陀夷男的出现,让铁勒人看到了主心骨。夷男除了骁勇善战之外,还仁德大度,视金钱如粪土,爱护部众,年纪不大,却令薛延陀上下归心。
夷男这高举义旗反颉利,回纥、拔野古等铁勒部落一并跟随,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可尽管这样,夷男的实力与突利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面,只因他夷男只有可怜的五万人,只相当突利现在的四分之一。
要是,突利其他的死忠分子全部交出兵权,那么,两人的实力将会进一步扩大。甚至会引发夷男不愿意看到、不可控制的“多骨诺骨牌”效应,到最后,大联盟一样集结起来的薛延陀也有可能一分为二。
“突利那里,在昨天、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查,一定要给我查出来,一点都不能遗漏。”
夷男冷汗直流,现在的突利已经具备辗压薛延陀的实力,要是玩一招“攘外必生安内”,那他夷男只有死路一条。
“是!”
“等一下!”心腹即将离开前,让夷男叫住了,他冷静道:“让我部首领今晚三更在五里外的神狼湖集会,你先把我弟弟叫来。”
“大哥!你找我啊?”
震耳的呼喊,打断了夷男的思索,夷男大笑着转过身来,一员巨汉肆无忌惮的走了过来,此时,一个巨汉提一把巨大的弯刀走了进去,他赤着上身,身上纵横交错着钢条一般的疤痕,少说也有四五十处,刀伤箭伤枪伤,甚至于猛兽的抓痕。那肌肉盘虬的手臂仿佛蕴涵着无穷的力量;乱蓬蓬的头发随便在脑后扎了个大结。粗糙的脸上全是漆黑刚硬的短须,毛茸茸地露出一双虎目,仿佛有团火焰在他眼中燃烧。
直到快到夷男面前的时候,巨汉大声叫道:“大哥……”他的声音雄厚,就如打雷一般。
夷男早已习惯,笑道:“鲁汉,你帮大哥做一件事。”
“大哥你说,我包准给你办得好好的。”叫鲁汉的巨汉很爽快的拍着胸口承诺。
鲁汉全名叫乙失鲁汉,是乙失夷男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乙失鲁汉的母亲是极北处的白种人,乙失鲁汉身来似乎继承了白种人的高大壮硕,婴儿时期就比同龄人大上一撮,随着年事的增长,更加显著,不但魁梧异于他人,还力大无穷有九牛之力,能够生裂虎豹。
乙失鲁汉因天赋异禀,肤色与他们异样,受到排挤,唯独夷男待他极好,很亲这位大哥,夷男也感受到这位兄弟对他爱戴,将他委以重任。
乙失鲁汉也没有辜负夷男的器重,在战场上彪悍无匹,杀人如麻,极为显眼,被成为万人敌。
在中原万人敌一般指的是兵法,而草原上这万人敌,自是如其名字能敌万人。
这兄弟二人的关系,颇似《隋唐演义》中的李世民与李元霸,而两人的性格也与《隋唐演义》的李氏兄弟十分相似,有所区别的是这兄弟二人倚仗智慧与勇力,早早就除掉了薛延陀中的演义版本的“李建成、李元吉”等内部不稳定因素。(演义版本的李建成十分弱智,事实上的李建成非常厉害、非常优秀,他逼得号称千古一帝的李世民不得不铤而走险、背水一战,又岂是弱智者应该具备的手段?如果真如演义说的那般,李世民又何资格在历史上得享赫赫声望?)
夷男眯眼道:“正西方向五里外有个狼神湖,狼神湖东边野草丛生,十分适合潜伏,你领一百族中死士趁夜色去那里秘密埋伏,你们到了那儿,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你可做得到?”
乙失鲁汉咧嘴笑道:“做得到,做得到。”他说着好鼓起了手臂……
夷男笑赞道:“我知道我的兄弟不会让我失望,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一些。”
“今晚三更,我会与各部首领在那里秘密集汇,你不管我们说什么。”顿了一下,夷男杀气腾腾道:“要是大家都同意我的意见,你就不要理会,要是有人反对,你率兵出来。谁不答应,你尽管杀了便是。”
“好嘞!”夷男的话乙失鲁汉从不违背,也从不问为什么。夷男说了他也不懂,与耍心机相比,他更喜欢直来直往的方式。夷男曾经想把他培养成薛延陀的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可三年后,不得不郁闷的放弃,因为对他对乙支鲁汉都是一种折磨。
“去准备吧!”夷男阴阴一笑。
突利需要整顿内部资源,将所有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夷男也同样需要如此,只因他们薛延陀也有一些不安分的存在,生怕这些人倒向突利的夷男,也动了杀机。
清理内部,对薛延陀对夷男而言,同样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