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要夜长梦多,秀鸾与齐律并未逗留太久,便趁着夜深人静从后巷里离开了,未央在夜色里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样子,双手托腮,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
而在翌日一大早,长安如来客栈的厢房里,未央却是不紧不慢地喝着早茶,怡然自得,双眼往四周瞟了一瞟,见除了秀鸾之外,没有半点人影,这才没好气地说道,“我说这慕安吧,虽然他躲在暗处,知道没有人跟着咱们的,不过都半年没见面了,他也不露个面来,实在是太过分了!”
林秀鸾想着慕安的神出鬼没,也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古怪,不免赞同未央说的话,不过与之比起来,她更关心的是未央离开长安的那些日子,不禁开口询问道。
“你是不知道,那可是说来话长了!”事情发生得太多,太复杂,威严一时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林秀鸾却不满,她现在心里是满满的好奇,想都不想便迫不及待地说道,“那就长话短说!”
未央是了解秀鸾的急性子的,摇了摇脑袋,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再说了一大串的惊险的故事之后,听得林秀鸾也是直冒冷汗,当然未央隐去了她同沈疏的那一部分,最后说到了童彤的事情上,林秀鸾却是大吃一惊,她在太子府生活了那么久,竟然对这件事闻所未闻。
“什么?!”她惊得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未央,“童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皇宫里,对外面的事情不得而知也不奇怪!”未央叹了口气,想起童彤伤痕累累的模样,“不然童彤也不会盯着那么严重的伤,硬撑着从长安千里迢迢赶往扬州了。”
不过听着未央的话,童彤倒是若有所思,犹豫了良久终于开口,“其实,我现在住在皇兄的府邸。”
“哪个皇兄?”未央起初有些疑惑,想了半天一拍脑袋终于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林浩然,”见秀鸾迟疑着点了点头,未央是更加的不淡定了,她分明记得自己之前同她讲过的,林浩然这个人不可信,“你现在是觉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还是林浩然花言巧语骗了你过去的?!”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林秀鸾努力安抚着未央,“你我情同姐妹,我也不想骗你,皇兄坏事做尽,又想谋害父皇,这些事情我早已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与我毕竟是一母同胞,他谋害父皇是为了皇位,可是他从小那么宠我,没道理害是吧!再说了,如今我在皇宫,前有李红儿那个冒牌的荣贵妃对我是处处陷害,后有那些宫女太监们联合起来对我的牵制,你是不知道我在皇宫过的是有多憋屈,不过在太子府就不一样了,那些宫人们对我可是言听计从,我想什么时候到街上玩去就什么时候出去,肆无忌惮,无所顾忌,你说好不好玩!”
“好玩事不错!”未央笑得有些勉强,“不过你确定你皇兄就没有什么目的?!”
“哎呀,她能有什么目的!“秀鸾挥了一挥手,表示自己全然不担心。
不过未央看着毫无城府的她,却是忧心忡忡,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她因了斗米大会一事初入皇宫,他林浩然本来是借那一次大会在米粮中下毒谋害皇上,谁知半路杀出了这个凤鸾公主,可是那个时候……林浩然分明没有阻止,分明是想看着自己这个亲妹妹被毒死的啊!如此心狠手辣,秀鸾当真是安全的吗?只不过看着正津津有味吃着的秀鸾,未央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有些事情,或许不告诉她会更好。
“对了!”未央忽然想起了什么,“那时我离开长安之时,交给了齐律一个方子,不知道皇上是否……”
林秀鸾擦了擦嘴巴,一说到这个便是一脸的兴奋,“你是不知道那方子是有多厉害,父皇如今已然完全脱离了李红儿的掌控了,精神不知道多少好!可怜那个荣贵妃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她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被父皇玩弄于鼓掌之中呢!”
“果真?”未央双眼发光。
“我还能骗你!只不过如今父皇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只能忍辱负重,不过说到这件事情,还要感谢童彤呢, 那时李红儿看的紧,我没法子给父皇送药,若不是她聪明,父皇哪里能那么快就康复的!”
“究竟是什么法子?”未央一下子来了兴趣。
“是将那药水装在一个小袋子里,却一滴都不会漏出来,还能放心地藏在怀中的,童彤是叫它,唔……”秀鸾眨巴着眼睛,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想了半天终于挤出了几个字来,“似乎是……唔……塑胶?”
“塑胶?”未央不知道有多久没听过这两个字了,嘴里的茶水差点让呛了出来,只一脸愕然地看着林秀鸾,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