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灏的笑意更深,对她说道:“今天你没发觉,看不到我母亲吗?”
叶可盈眨巴了一下眼睛,如此一说,她才发觉,确有此事。
“这是我外公特地安排的,你也知道我母亲的性格,看到你肯定又会大吵大嚷,外公避免闹不愉快,特地把我母亲支开,才让你过来。”陆景灏这番话,多多少少都是为夏启元说的。
意思大抵也是为了让叶可盈明白,其实夏启元看起来只是表面的不冷不热,内心其实很看好他俩一起。
“真的吗?”叶可盈原本沉闷的心,似乎抖落了不少尘埃,变得轻快起来。
“当然了,或许下午外公的态度不温不火,看起来还有几分严肃,但他内心其实不是这么想的。”
“希望我和他们,能更进一步吧,我心里总有种感觉,他们对我,其实还是有点抗拒。”
既然他都有提及这点,叶可盈把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
“傻瓜,是你想多了。”
红灯转了,他一直单手开着车,漂眼看到江边夕阳的美景,不由停下了车,“走,我们下车逛逛。”
叶可盈也留意到被霞光浸染的江景,不由点了点头。
另一边,夏家大宅,送走了他们的夏启元,便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坐下,一直看着窗外那缓缓降下的红日。
眉心浮现的惆怅,一直没有隐褪,唇角抿成了一条线。
如今的夏家,就如夕阳残落,余光还存,但朝气亦不如从前了,自己的儿孙不肖不懂事,但一个夏子瑜,就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
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了个电话到瑞士……
瑞士,施皮兹小镇。
中国这边已是傍晚,瑞士却比邻中午。
由于夏子瑜上次偷跑出去打电话后,就一直被查理和阿曼姿关在房间里。
宽敞的欧式房间内,窗帘被全部拉上,只有几缕不知死活的阳光挤了进来,却照不了整个房间,家具虽然奢华繁复,但在这个死气沉沉的空间,没有一点生气。
在一个连阳光都漫不到的角落,坐着一个头发披散的女子,身上的那套碎花睡衣,一道褶痕一处污,没有穿鞋子,光裸的脚丫子蜷着,尖细的下巴搁在膝盖上,双眸空洞地望着某一处,里面深沉的光,复杂藏着一丝恨意。
夏子瑜双手始终攥成拳,就连唇角,也隐隐地咬着牙,睨着某一处对她,就像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
的确,她此时心怀恨意,她恨现在的一切,恨江薇安,恨连修肆,但最恨的,还是夏家的所有人。
“咚咚咚!”房门响起。
她猛地扭头看了过去,暴躁地吼了一句,“滚,给我滚,我不吃。”
“小姐,无论如何,你都要吃饭。”外头的阿曼姿,托盘里还放着今早的早餐,想了想,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滚,给我滚!”夏子瑜凶悍地站了起立,双眸淌着火苗,就像愤怒中的战斗机,伸手想要把阿曼姿推出来。
可惜的是,阿曼姿虽为女人,但又高又胖的身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的夏子瑜,根本就推不动半分。
推不动她,夏子瑜只好撒野起来,把早餐全部扔了出去,她也聪明,不想弄脏房间,拿着碗筷,就全部扔了出去。
阿曼姿也没好脸色,用纯正地英语说道:“是夏老爷的电话,你爱接不接。”
把电话丢给她,抱怨一句,就走了出去。
不过她才不怕,夏子瑜拿着手机能作出什么来,毕竟这手机已经经过处理,只能打进电话,除了这个功能,它就是一部废物。
“子瑜。”电话那头传来了夏启元苍老的嗓音。
“你打电话来干嘛?”夏子瑜心中又恨,现在连说句话都是咬牙切齿的。
“我怎么就不能打电话来了?”夏启元的语气带着丝揶揄,似乎看着她现在这副样子,十分高兴。
“你高兴了,得逞了,把我关在这鬼地方,现在连天扬也不理我了。”她上次偷跑出去,成功给宋天扬打电话求救,以为他会来救自己,可谁知……
她等了又等,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你被关了这么久,看来还是没有想通。”夏启元淡淡启口,没有接她的话说下去。
“我为什么要想通?当初你就不该领养我,我宁愿不做夏家的人,成为夏家人,我如今和囚奴没两样。”夏子瑜疯狂地抓了把头发,暴动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夏启元没有说话,静静地继续听着她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