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心翼翼地将托盘上的两杯饮品分别放到自家老板和脸熟的美女跟前，然后轻声地带上门离开。

当最后一丝的门缝都堵上后，秘书才松了一口气，刚转身想往茶水间走去的时候，突然就看到林助理、不，现在应该称呼为林副总的男人，正撅着屁股将耳朵死贴在老板的办公室门背上。

走廊上只有他俩，秘书也不客气，一脚就往林副总的小腿踹去。

“别丢脸，这门质量好着呢。”

潜台词是，就算将耳朵摊平了，你也听不到里面的一丁点声音。

“你说这嘉怡大小姐又来干嘛？想找老大旧情复燃？我是不是应该给大嫂通风报讯？”

给了对方一个“你想太多了的眼神”，秘书话也懒得说，踩着高跟就往茶水间走去。他们老板是什么样的人，相处了好几年，用屁股想也知道那个大小姐没戏啊，果然，接受这男人追求的事情，还是再考虑多几个月吧。智商甚忧啊。

还不知道追求秘书长的道路被自己的越作越远，林副总一边努力偷听，一边摸出了裤袋里的手机，找到卡洛斯的号码，手指啪啪啪地快速打字码信息。

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另一边。

顾森拿过秘书泡的红枣茶，表情冷淡地凑到嘴边小抿一口，香甜的气息让他无比地怀念自家远在北京的媳妇。真想打个电话过去，就算只听听声音也好，可惜媳妇前一小时才发来了行程，目前这个时间应该在老师家蹭饭，时机不合适，要忍耐！

自从进入办公室后，嘉怡就发现眼前这个很久没见的男人，一如既往地将她当成空气，心里咬牙，继续淡定啊，就不信你等会还能淡定下去！她拿起面前的杯，意思意思地喝了一口后，力道略重地将杯子磕在桌上，发出突兀的声音。

似乎才察觉到办公室内还有个等待了好几小时的人，顾森将杯子轻声放下，一双冷酷的黑瞳直直地射进嘉怡的眼眸。

好一段时间没接受过这种冰冷视线的洗礼，嘉怡战栗了一秒，立马挺直了身子，努力撰起气场，强行淡定，当她好不容易酝酿好，打算先发制人的时候，被顾森抢占了先机。

“有事？”

没有温度的声音如噩梦般袭来，嘉怡积累起的胆量值瞬间下降了一半，在办公桌的遮挡下，她双手握拳，指甲狠狠地刺进肉掌，祈求着这点痛楚能让她在顾森的势中坚持下来。

悄悄地深呼吸一下，嘉怡开口道。

“我要m&y。”

“凭什么？”

指甲深陷掌心，真的太痛了！嘉怡不断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切都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想到这，她眼神更为坚定，那是一种为了信念一往无前的决心。

决心表示，它想哭！

“别忘记了，m&y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前提是，你跟顾淼结婚。”

被噎，嘉怡顿了一秒，当指尖碰到一直带在身上的文件夹后，她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你会心甘情愿给我的。”

她将文件夹抛到顾森面前。见对方完全没有查看的意愿，笑容更深。

“你确定不看？我觉得里面的照片绝对能冲上明天头条。”

并没有看嘉怡嚣张扭曲的笑容，顾森总算是肯动一动他尊贵的手指，把文件夹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到桌面上。顿时，以他和卡洛斯为主角的各种角度、场景偷拍照四散。

牵手、拥抱、对望、亲吻，每一张动作都不一样。

修长的两根指头夹起其中一张照片，顾森垂眸认真打量。嗯，想起来了，这个是他半夜突然想吃汤圆，于是夫夫俩就出门去超市买糯米粉，回停车场拿车的时候忍不住接吻的场景。

角度抓拍得不错，原来当时自家媳妇的表情是这么陶醉的么？吻技见涨了，开森！

没有get到顾森面瘫脸的正确读法，嘉怡得意地站起，并双手压在办公桌上，一双眼睛死盯着发呆中的人。

“难怪当初你不碰我，原来大名鼎鼎的顾二少居然是个同性恋！”

“不，只是单纯的对你没胃口。”

妈蛋！好毒！嘉怡脸色难看。

“别废话了，一句话，m&y，给还是不给？给了，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不给，这照片我就公开，让全上海的人都知道，顾二少是个同性恋！到时别说m&y了，顾氏珠宝还在不在都另说！”

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会引发的灾难性后果，满以为这次鸭子怎么都能吃到嘴了，结果却被对方一句话噎死。

“那就公开吧，随便你。”

面对着闭上嘴巴，油盐不进的顾森，嘉怡也是没办法了，她跺了跺脚，大叫了一声“你别后悔”就滚出了顾森的办公室，可怜的实木大门被狠狠地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还坐在老板椅上的顾森，保持着面瘫脸，对着散布在桌上的几十张偷拍照片左挑右选，最终找了一张卡洛斯在帮他整理衣领，两人相视而笑的照片，将办公桌上相框里的自家媳妇大头照换下。

还不等他将换下的大头照塞进钱包，手机响起了，私人典藏版的《yourman》，来电显示正是自家的媳妇。

“大王~听说你的ex找上门来了，我是来打探敌情的！”

卡洛斯玩味的声线从手机上传来。嘉怡前脚才走，他后脚电话就来了，果然通风报信的家伙就是某个八卦男。不过想起自己在卡洛斯身边也埋下了间谍，顾森就将这事情揭过，顺便主动坦白了嘉怡找上门来的起因、经过、结果。

“哈哈哈！”

一阵夸张的笑声传出，顾森还是第一次听见卡洛斯的开怀大笑，不自觉地，受到感染的他嘴唇微弯，专注而贪婪地将耳朵更贴近手机。

“哈哈！眼泪全出来了！我一直觉得她是爱情小说中毒患者！行为举止都特别清奇。你说，她是不是傻啊！没知识也得带点常识出门啊，难道她以为你出柜能引起顾氏震荡，股票大跌，董事下课么？咱们先不说你有没有那个大脸，顾氏是家族企业吧！压根没上市啊，哪来的股票大跌！再说，你都分家了，顾氏倒了也跟你没关系啊！”

说着说着，卡洛斯又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他抽搐地继续说。

“照片给我留着，我国庆回来看看，有没把我帅哭全人类的脸拍得帅帅哒！对了，她就这么被你气走了？”

“嗯。”

“我觉得她后面的套路有可能是直接找你家长了。你说，我会不会被你妈找上门，一张支票就甩我脸上要我离开你？200万？500万？”

顾森一边脑补此刻媳妇的可爱表情，一边将桌上的照片一张张叠好。

“她可用资金不会有那么多，减一个零吧。”

“噗——那我要准备几张支票了。”

“嗯？”

“等你妈甩我一脸的时候，我就可以甩回她一脸啊，2000万，5000万，你说多少钱才能把你彻底买下来？空白支票虽然可以装逼，但一遇上跟我一样不要脸的人，分分钟坑死自己。”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要脸！

“不用钱，已经是你的了。”

其实他的脸也被自己放飞了，顾森默默地反省了一下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