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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零章 君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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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够了。他才把毛巾搁下,看看沈默道:“快坐啊,我们北方人不像你们南方人那么多讲究,怎么舒服怎么来。”

沈默笑笑道:“热起来可不分南方北方,公子王孙也难免光着膀

“哈哈”就是这个道理,那些个南方人还总笑话我粗鲁,我看他们是不食人间烟火才是。”高拱坐在沈默身边,拿起大蒲扇。一边呼嗒嗒的扇着风,一边打量着沈默道:“江南,你不凡啊。

“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沈默失笑道:“下官小鼻子小眼小模样,哪里看着不凡了。”

“今天的朝会上,真让你给说着了。”高拱道:“果然是先赢的后输,先输的后赢!”

“哦?”沈默问道:“那是谁先赢的呢?”

“听我给你慢慢道来”高拱的思绪,回到了今日早晨的朝堂

玉熙宫的大殿上,严嵩徐阶分列左右,引领着六部九卿,几十位四品以上官员。向着北边的龙椅跪了下来,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叩九拜之后,一身大红蟒衣、满头苍苍白发的司礼大挡李芳,高声道:“平身。”

官员们便起身归位,只有严嵩与方钝两人。有绣墩可坐,其余人只能各自站好。就连徐阁老也不例外。

待众人站定之后,李芳将目光投向了大殿右侧靠的黄色纱幔,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偷偷望向那纱幔。

过了一会儿,纱幔后传来一声悠扬的玉磐声,李芳便高声道;“陛下有旨,有事早奏,无事散朝!”

大家好容易才逮着嘉靖一会,哪能这就让他跑了,吏部尚书吴鹏忙不迭出列道:“启奏陛下,臣有事。”

“锁…”一声磐响,李芳便道:“讲。”

“遵旨。”吴鹏道:“微臣查阅百官花名册,察刑部尚书何鳌,已连续病休一年有余,致使一部尚书等于空悬。按灿巨。应当以“病老不堪用,罢其官,另选贤能任用。”

李芳问道道:”严阁老以为如何?”这其实是代替嘉靖问的,每次都是重复一样的话,嘉靖都懒得说了。

“回陛下。”严嵩扶着绣墩缓缓起身道:“何鳌确实是能吏,可惜这些年来缠绵病榻,一年中倒有十个月在养病,就像吴吏部说的,一部尚书近似空悬,长久以往确实不是个办法,臣也建议,让行部堂荣休致仕。至于刑部尚书一职,还是另外选贤吧。”

听完严嵩的话,李芳又问徐阶道:“徐阁老,你怎么看?”

徐阶赶紧拱手道:“回陛下,臣以为,吴部堂说的对,严阁老说的更对,这刑部尚书一职,确实应该重新考虑人选了。”何鳌退休,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就连他本人,也递了好几次退休折子,只不过皇帝一直挽留罢了。

见三位重臣异口同声,李芳又扫视其余的官员,问道:“诸位大人以为如何?”众人都不表态,李芳便不再看他们。把目光投向了纱幔。

过了一会儿,便听“锁。地一声磐响,李芳立刻拖长音道:“准奏!”

至于继任的人选,惯例由首辅推荐,严嵩果然“举贤不避亲。的,,刚部二把手。左侍郎再宾继 “徐阁老,你可有人选?”李芳轻声问道。

徐阶有样学样道:“回禀陛下,臣推荐太常寺卿严讷。此人公正严明。谙熟立法,足以胜任。”

“还有别的人选吗?”李芳问众人道,百官全都哑巴了,他们知道,自己推荐了也是白搭,待会廷推时,还是严党徐党说了算。

然后便是红豆绿豆大比拼。张四维和徐渭取来了红豆和绿豆,给每位大人各发一粒”当然徐阁老和产阁老各有两粒。吏部尚书吴鹏道:“红豆代表何宾,绿豆代表严讷,开始小。徐渭便端着个陶罐。在大人们面前走过 每位大人都伸手进罐子里放下一粒豆,谁也不看红还是绿。

转了一圈回来。徐渭将陶罐交给吴鹏,吴鹏拿到严阁老,徐阁老,还有李芳面前,四人一同点数。

共三十六粒豆,数来数去,最后是何宾以二十比十六胜出。

结果一出,严党众人一下得意洋洋,徐阶这一派的脸色顿时难了看。严阁老虽然不芶言笑,却也看似不经意的瞥一眼徐阶,像是在说,小样儿,跟我斗,还嫩了点。

徐阶低下头,退回朝班站好,仿佛波澜不惊的样子”中却打起了鼓”刑部尚书之争,对双方实力来讲,其实无关痛痒,但却是双方较量的预演 三十六粒豆,除了他跟严嵩的双份之外,共三十二颗,代表着大殿之上的三十二位高级官员,其中他这一派的有十一人,严嵩那一派的有十五人败,就得争取到至少五不可能,因为徐阶相信,那六自己的。

事实上,这几日他降尊行贵,亲自走访过这六位官员,并得到了他们的亲口保证,所以才有信心站在这里,跟严竟拼一拼的。

但结果出来了。自己只得到十四人的支持。来的实力对比,这样自己本来在劣势,结果还是在劣势。没有任何改是

“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徐阶心头涌起一阵挫败感,对后面的局势也悲观起来。

不管他愿不愿意。朝会还要继续下去,把这骨碌过去后,李芳又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启奏陛下。臣有本兵部尚书许纶颤巍巍出列道,他已经六十有五,身体又不好,只是没得绣墩坐,早累得两眼昏花了,站在那里晃悠悠的,仿佛随时都要到下一般。

帷幔后的嘉靖皇帝终于开口道:“给许兵部搬个凳子。”

李芳边上立着的陈洪,赶紧将个绣墩搬到许纶身后,道:“许兵部请坐。”

许纶诚惶诚恐的长篇道谢,而后搁了小半边屁股在凳子上,仿佛生怕将其坐瘫了。见众大人都望向自己,他有些迷糊道:“你们看我干啥?”顿时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许纶更迷糊了,问身边的方钝道:“方部堂,这到底怎么了?小。

方钝忍住笑。道:“许部堂,你不是有本吗?”心说我都七十好几了,还没健忘呢。你倒是先失忆了。

“哦,对对对。”许纶赶紧扶着绣墩起身道:“陛下,如今南方战局稍安,朝廷应该将目光稍稍转回北方了。”说着面色沉痛道:“因为这些年南攻北守的战略,蒙古人愈发嚣张起来,几乎每年都能越过长城,逼近京城,如果再不给予教,俺答怕是真要不把我大明放在眼里

众位大臣闻言纷纷点头,但帷幔后的嘉靖却没有一丝动静,过了许久,李芳终于道:“严阁老以为如何?”他体会皇帝的心意,知道这个道君最怕麻烦。哪怕明知是这么回事儿,也不愿意折腾,所以得让严阁老给皇帝背个黑锅。

严嵩眯着眼。缓缓道:“仰赖皇上的圣明领导和大家实心用事,最艰难的日子总算过去了他不紧不慢的给事情定了个调子小然后继续道:“这几年日子确实是苦啊,亘古未见的大地震。北方连年的旱灾,还有铺天盖的的偻寇,教子,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小。

众人不知道。他提这茬干什么,只能静静地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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