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遗憾了,希斯图还活着,他毕竟是不同的。】芙格的声音变得含糊起来。红鹿的出现极大地损耗了分人格的力量和稳定性,他缓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道,【至于红鹿醒来的原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没有察觉到。】
维吉利噘起嘴唇,吐了一口气,将落在额头上的一缕卷发吹开。
“我真想说我没察觉到,不过那或许是不太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会忽略掉呢……”骗子细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门’开了。”
尽管只是飞快的一瞥,然而之前在加尔文公寓大门前他看到的场景没有一丝遗漏地在维吉利的脑海中重现了。
焦躁的警员,匆匆走过的路人,在风中颤动的警戒线,地上的血迹,血迹旁边大量的苍蝇……那么多的苍蝇。
维吉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真不喜欢这种感觉,我的小甜心儿不适合跟那种恶心的玩意惹上关系。”
【可是他认识那把“钥匙”。】芙格也显得格外地阴郁,【就像是我们都知道的,门会把所有跟它有关系的东西都侵蚀干净……不管我们有多么不希望红鹿那个家伙醒来,但是他毕竟是负责关门的那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或许应该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庆幸。】
“庆幸什么?”维吉利不满地叫嚷道,他正在开车,或许是因为心情太差劲的缘故,路面上哪怕是一只蚂蚁都会惹得他按下喇叭,“……他醒过来以后被当成能量进行消耗的可是我们!”
【我们原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啧……我不关心这个。我只知道我要维持自己的神智然后跟加尔文干上一炮,狠狠的干……”
他没能把话说完。
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划过奶油,维吉利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直接刺破了他的灵魂,从他精神上的那个躯壳中探了出来。
绿眼睛的骗子开始往肺部抽气:“不……不……”
然后他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尖叫,或者说,他以为他发出来了,但实际上,回荡在车厢内的只有透过车窗模糊地传进来的喇叭声和咒骂声。就在刚才他条件反射性地踩下了油门。
在幻觉中,维吉利觉得自己正在从高空落下,而那个从他身体里冒出来的无形的东西正在用冰冷的牙齿撕咬着他的心脏。
【你……是……】
维吉利被强行地挤压了出去,然后被深深地埋入意识的深处。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钟,他听到了一个几乎与他一模一样的声音轻快地响了起来。
【加尔文是我的……只会是我的……】
——那是“红鹿”的声音。
……
“砰砰砰——”
现实世界中,有人在敲那辆林肯车的车窗。
几秒钟后,车窗缓缓地滑动了下来,露出了车厢内绿眼睛男人的脸。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先生。”
一名女警微微弯下身看着车窗内说道,她的黑白色摩托车在她的身后闪着灯。
“抱歉,我只是……”
年轻的男人有着一种奇妙的柔软声音,他稍微偏了偏头,从窗外落下的光线照亮了他苍白的脸。
“先生?!”
女警忽然睁大了眼睛——黑红色的血线缓慢地从车内那个男人的鼻孔和眼睛里流了出来,伴随着他说话时候面部肌肉的动作,那些血滴滴答答地浸透了他那件看上去价格不菲的衬衫。
不得不说,这样的场景看上去甚至有一些恐怖,女警几乎是立刻就将手伸向了腰间,对于她来说,她显然遇到了一个正处于紧急状况中的伤员。
然而作为当事人,那个绿眼睛的男人看上去却异常的轻松——甚至说,他的周身弥漫着愉悦的气氛。
“……不用担心,我只是稍微有一些身体不适。”
他冲着女警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
“老毛病而已。”
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