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爱匆匆赶回皇宫,听小黄门说太武帝拓跋焘正在上书房批阅奏章,便求见太武帝。
上书房内,太武帝见宗爱跪于面前,问其何事。宗爱奏曰:“皇上,臣奉皇上旨意与太子一起巡视天牢,见太子言语之间,似有开脱犯官著作郎宗钦之意。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此事关系过于重大,不敢隐瞒,特来报于皇上知晓。”
太武帝呵呵道:“太子试探宗钦,这正是朕的意思。闻得宗钦为官清廉,不趋炎附势,太子及高允力保宗钦,朕欲特赦宗钦,故命太子与你前往试探之。”
宗爱跪拜道:“皇上,臣亦闻得宗钦乃饱学之士,为官不得志,对朝廷颇多怨言。若赦免宗钦,恐后人仿效,自此以后,诽谤朝廷者众多,大损吾皇天威。”
太武帝略一沉吟,宗爱偷眼见太武帝为已言辞所动,赶紧再奏道:“臣闻宗钦之人,时常口出怨言,且极具心机。皇上要试探宗钦,令太子殿下前往,恐太子亦为宗钦所惑,皇上不得知宗钦其人。”
太武帝惊道:“这是何故?”
宗爱道:“崔浩大逆不道,理当诛其五族;秘书府一众官吏,皆参与《国记》修撰,俱都获罪。今皇上心存仁厚之德,怜高允之才而特赦之,又免秘书府众犯官满门抄斩之罪,真明君也,天下之人无不感皇上恩德。”
“宗钦心思缜密,知皇上喜忠骨之士而恶谄媚佞臣,又知太子殿下以仁厚著称,虽身陷天牢之中,自知必死,然见太子前去问话,已猜皇上有赦免之心,故而压心内恐惧求生之心,而面露忠贞之色,实为欺皇上与太子耳。”
太武帝大怒:“宗爱卿,此事当真如你所言,朕必杀宗钦这等谄媚之徒。”
宗爱心中暗喜,却脸露惶恐之色道:“皇上息怒,臣也只是听闻宗钦为人,不知真假。臣闻得太子府给事仇尼道盛和侍郎任城两人平日仗着太子的庇佑,多有专横跋扈之举,朝臣多有怨言。皇上何不令二人前往天牢,再试宗钦?”
太武帝疑道:“朕也多次接报奏章,言道仇尼道盛与任城二人恶行,只是念在太子面上,没有处罚此二人。此二人为佞臣小人,如何当得巡视天牢之重职?”
宗爱道:“皇上,以小人前往试之,方显宗钦本色。仇尼道盛与任城二人,喜收受贿赂。若二人奉旨,前往天牢,则必向众犯官勒索钱财。而一众犯官,为了保命,必向此二人大肆行贿。”
“若宗钦果为忠直之臣,他必痛斥二人,二人必回报皇上,多言宗钦坏话。若二人在皇上面前为宗钦求情,则宗钦必贿赂之。如此,皇上自见分明。”
太武帝点点头道:“宗爱卿,汝言有理,朕准奏此事,明日便让仇尼道盛与任城前去天牢巡视。”
拜别太武帝后,宗爱唤来手下心腹太监贾周。守爱与贾周耳语一番,贾周领命,立即飞奔太子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