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熙和冯嫒兄妹俩惊恐地点了一下头,四岁多大的冯嫒更是吓得哭了起来。
那员左偏将狞笑着道:“兄弟们,且慢动手!看这反贼的样子,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就耐心地等着,坐享其成。这反贼厉害,别再为了他搭上兄弟们的性命!”
众士卒高声应道:“诺!”,俱都欢呼起来。
花弧因失血过多,加上饥肠辘辘,此时也已无力主动发起反击。他心中暗暗叫苦,只得强打精神,紧握银枪,震慑着奉命缉拿他和两个孩子的众士卒不敢轻易上前。
就在双方僵峙之际,一名士卒突然道:“左偏将,你快看,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一人向破庙而来,莫不是反贼的同党?”
左偏将大惊,闻言定睛细看,果然雪地之中,有一人不紧不慢地向小庙而来。
众兵将惊疑之际,那人已经来到了小庙前。他似乎丝毫不顾及庙内的众兵将,径自信步进入了小庙之中。
来人鹰鼻高颧,脸色黝黑,头发秃得只留脑门四周一圈。那人双眼中透射出一股精光,身材高大,右手持一枯木做的拐杖,拐杖之上还用红布条系着一只酒葫芦。
花弧见了来人,心中暗暗称奇。那人不象中土人氏,似是天竺一带的人物。
只见来人似乎看不见众兵将似的,径自来到花弧带着两个孩子坐着的茅草处,也盘腿坐下。他微笑着说道:“老衲借此小庙栖身多日,甚为寂寞。今天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小庙也实在无法招待周祥!”
他从拐杖上解下酒葫芦,递给花弧道:“这位老兄弟不知如何称呼!看你脸色发白,定是受阴寒之气深重。老衲这还有半壶素酒,就与老兄弟驱寒生暖之用吧!”
花弧虽然不知那人来历,但看他相貌异于中土人士,又自称‘老衲’,笃信佛教的花弧心下已然明白了几分。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酒葫芦,拨出塞子,大喝了一口道:“这位大师想必是天竺国来的高僧!多谢大师素酒相待,我花弧临死前,能喝上这么一口好酒,也没什么遗憾的了!只是可怜了那两个孩子!”
那人虽然相貌怪异,却是一脸慈祥,微笑着道:“原来是花兄弟,老衲正是来自天竺国,花兄弟叫我石头陀就可。不知花兄弟口出将死之言又是为何?”
花弧哈哈大笑道:“石头陀大师,你难道没看见对面那群虎狼之兵吗?我花弧死不足惜,可惜没能保住两位幼主,九泉之下也愧对我那故主啊!”
石头陀淡淡地说道:“花兄弟所指的两位幼主,莫非正是花兄弟身后两位?不知花兄弟所称故主又是何人?”
花弧长叹一声道:“我原是大魏国车骑大将军冯崇麾下的一员从九品偏将,受冯将军之托,趁告老还乡之际借道长安带家书给冯崇将军胞弟秦、雍二州刺史冯朗冯大人。没想到冯府突遭灭门之祸,我受冯朗将军之托,拼死保他一对儿女冲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