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楚南笑了笑:“有些事情就是混混才能做得成的,正经人做不了的事,说不准混混就能做得到,而且还能做得好,我有没有忽悠你,我说了不算,得你自己去判断。”
“你虽然说牙尖嘴利,脑子也还算好使,但是如果说你能插手警察局内部的事,把我推向田基队长的位置,那我还真是不相信,打死我都不相信。”司琪说道。
“你不信那就对了,你要是信那我反而犹豫,我这人最喜欢尝试别人不相信我能做到的事,因为别人认为我做不到,就不会想到是我做的,而且我做到也会更有成就感。”曾楚南说。
“听起来好像还说得真有那么回事似的,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做,难道你要动用你后面的大鳄来动警察局的人事?”司琪说。
曾楚南摆了摆手,“不,那样做手法就太低端了,明目张胆地把你推上去,到时上面不服,会给你小鞋穿,下面不服,也会想办法给你使绊子,你在那队长的位置上也不会做得很舒服,那又有什么意思?”曾楚南说。
“那倒也是,所以我才对你做这件事表示怀疑啊。”司琪说。
“那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爬上去啊,你这人长得漂亮,能力又强,比那只只会迎上欺下的田鸡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所以你完全可以凭着你自己的实力爬上去。”曾楚南说。
“拉倒吧你,你以为警察局像你说的那么好?凭实力上岗?要是凭实力,那田鸡到门口站岗都不配,还当队长?现在什么都得靠关系,人家会打点,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吃得香啊,像我这样又硬又臭的,早晚不被踢出警察局那就算是好的了,还想爬上去当队长?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司琪说。
曾楚南看着司琪那义愤填膺的样子,觉得很好玩,那幅样子很好看。
“看来你对你们警察局还是有清楚的认识的嘛,这就对了,你们警察局本来就是不什么好地方,所以非常之事,不但要用非常之人,还得用非常的手段,只要手段合理,你就可以爬上去,你自己也说了,如果你再不爬上去,恐怕哪天就被人扫地出门了,那你就做不成这警察了,就你这样的,除了能当警察,我想不出来你还能干啥,要是去了哪家公司上班,恐怕脾气一上来连老板都能揪住痛扁一顿。”曾楚南调侃道。
“靠,你少说风凉话了,姐是任性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般母老虎一样吧?说吧,你的所谓非常之事要用非常之人,还得用非常之手段,是个神马意思?”司琪说。
“是这样,你现在是田基的手下对吧,他是你的上司,你们一直维持这种上下级关系很长时间了,之所以这种上下级的关系能维持这么长时间,其实是因为有一种平衡的力量维持着这种关系,那么你现在需要的是打破这种平衡,让你的力量增长上去,田基的力量削减下来,此消彼长之间,你们的角色就会互换,这样你当上了队长,自然别人也会服从,因为至少表面上是靠你自己的能力爬上去的。”曾楚南说。
“行了,你别跟我扯这些什么力量平衡的鬼话了,你直接说,我要怎样才能把丫的给拉下来,然后我冲上去把他给踩在脚底?”司琪没好气地说。
“很简单,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曾楚南得意地笑笑。
“听你的?你这厮天马行空一点也不靠谱,我怎么相信你?”曾楚南说。
“你貌似只有相信我,否则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当队长。”曾楚南说。
“靠,我也没想当那个队长好不好?姐不是官迷!”司琪叫道。
司琪声音有些大了,引得旁边的一些客人纷纷侧目过来看,咖啡厅本来就是很小资的地方,来这个地方的人都力图把自己装得彬彬有礼,唯独这司琪扯开个嗓门大声说话,自然会引来一番鄙视性的侧目。
“警官,你声音太大了啊,现在你没有在办案,不必用你充满权威的声音去恐吓别人,会影响别人的。”曾楚南笑道。
“我去,姐不就是一激动就稍微大声点么,这些人也表现得太敏感了吧,不管她们,你继续说那事,我要怎么做?”司琪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说。
“这样,你先得立一大功,你不是把黑龙会的那个伤人案破了吗?已经是一功了,那你就再立一功,把黑龙会彻底消除,让车站码头再也看不见黑龙会的影子,是不是又立了奇功了?”曾楚南说。
“我去!你这不是胡诌么,黑龙会盘据全州的交通码头又不是一年两年了,警方打击的次数多得数不胜数,你以为要消除就消除么?那就是一牛皮癣,一时半会根本消除不了!大力度的打击下,也就是让他们暂时安静一两个月而已。”司琪说。
“这就对了!”曾楚南说。
“什么对了?”司琪很是诧异。
“你可以对上面夸下海口啊,就说能让黑龙会永远消失就行了,至于几个月后黑龙会会不会再出现,那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了,说不准那时你已经当上队长了,脚跟站稳了,谁还会记得你曾经夸下的海口?能为你赢得几个月的时间,那足够了呀。”曾楚南说。
司琪一愣,没想到曾楚南会这么说,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又好像哪里不对劲,郁闷的是她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行么?那这不是骗官么?再说了,我就算是让黑龙会消失一两个月,我也不见得就能取代田基那变态当队长啊。”司琪说。
“这世上本就没有百分之百有把握的事,不去试,怎么知道做不到?我不是说了嘛,主要是要做到力量对比的此消彼长,单独你表现抢眼还不够,还得让田基表现不好,最好是身败名裂,这样你才能顺利地取代他。”曾楚南说。
“让他身败名裂?如何去做?”司琪说。
“让人身败名裂的事是坏事,我自然不会让你这个警察去做了,好事你去做,坏事由我来做,至于怎么做,那就是我的事了,反正在你功成名就的同时,伴随的肯定是田基的身败名裂。”曾楚南说。
司琪又沉默了,她觉得这事好像有些不厚道,不是好人该干的事。
“你是不是在想,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甚至有些卑鄙无耻?那我告诉你,这个社会本来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不弄人家,人家就要弄你,而且你放心,我用的方法肯定不会是栽赃陷害一类的,而且我拿出的事实也绝对不是伪造,他田基要真是一个身正的人,他就不会怕自己的影子歪,如果他本就不是一个好人,那你又何必去同情他?”曾楚南冷冷地说。
司琪看了看曾楚南,看到了他眼睛里射出的冰一样寒冷的芒,那眼光里有着坚毅和残忍。
司琪心里的一颤,她不喜欢看曾楚南这种冰冷的样子,她更喜欢曾楚南痞痞的和她嬉笑怒骂,曾楚南认真起来的时候,让她觉得有很大的压力,那种冰冷的气场让她这个当警察的都觉得不适应。
“我不是同情他,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手段是不是太龌龊了一些。”司琪低声说。
“龌龊?这世上龌龊的事还少么,恐怕不龌龊的很少才对吧?这社会无耻之徒招摇横行风光无限,就是因为他们手段可以多样,从不受任何束缚,而仁义之士却受道德约束,畏畏缩缩裹足不前,反受那些小人之害,这本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所以我才不要当那种迂腐无能的好人!”曾楚南冷冷地说。
“我这不是在和你讨论么,你别发火呀。”司琪低声说。
“我没有发火啊,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曾楚南也感觉气氛似乎有些紧张,笑了笑,缓和一下。
“那你要让我怎么做?”司琪说。
“向你的上司打报告,立军令状,让上面调大批警力对车站码头的黑龙会成员作大清除式的打击,敢作乱的全部抓进来,不能重判就重罚,否则就不放人,要搞得他们鸡飞狗跳惶惶不可终日!”曾楚南说。
“有效么?如果出动大批警力最后效果不佳,我会被处分的。”司琪还是有些担心。
曾楚南笑了笑,脸上一副不屑的样子。
“原以为你胆大包天敢上天入地,原来不过也就是一个怯弱的小姑娘而已,你若不敢,那这事就算了,别再浪费我们的口舌。”曾楚南说。
“你这混帐怎么这样说话呢,我问你,你有几分把握能让这件事能成?”司琪问。
“六分。”曾楚南说。
“啊?只有六分的把握?”司琪显然很不满意。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一向都坚持一个原则,只要有六分把握的事,我就会去赌,赢了就是大胜,输了就重头再来,不必有那么多的考虑,因为就算你再考虑周密,你只要一行动,还是难免会出现和你想的不一样的结果,既然预测不到所有的结局,那么考虑太多只会自取其扰,你若愿意一赌,我陪你,你若不愿,那就当我们今天的话都没有说过。”曾楚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