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欺酒这一个多月来并不像之前那样整天都呆在游戏内,二十多天前开始,在元夏作为真人npc工作的时候他基本就不上线了,等着元夏以玩家的身份登录十多分钟后才姗姗来迟,而在两人东躲西藏中顺手接个无关紧要的任务一路往落霞宫势力范围内去时,他还会突然收到游戏外的消息或通讯,告知元夏有事就直接下了线,离开时间最长就在他们来霞川镇之前,独自在当时所在的城镇做任务的元夏被接受了世界任务的玩家认出,撑了三天才等到残阳欺酒上线解救他。
当时元夏就察觉到残阳欺酒大概有什么事要做,又不好开口询问,就自顾自去做任务去了,而此时朔雀的话,让他立即就想起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下意识抬头去看面前的男人。
残阳欺酒没有直接回答朔雀的问题,见这人终于不在地上打滚后,他转身就走,等身后的两人跟着他走了一小段路后,这才开了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朔雀简直要被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气笑了:“就算你们已经‘离职’了,这可不代表是老大心甘情愿放你们走的,要不是看在颜家的面子上,难道你以为你们真的能拍拍屁股就走吗?如果真损害了东家的利益……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残阳欺酒闻言,回头用一种让人遍体生寒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颜家做了什么?”
“跟我们‘合作’,将某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交给我们处理。”朔雀压根不受他犀利的眼神的影响,“东家和颜家目前建立了某种类似‘姻亲’的关系,现在就连盛世大厦里负责保全的都有我们的人,托你们的福,我们的规模又大了点。”
“……啧。”
“我们和颜家算是捆在一条船上了,说真的,也因为这个,你要是做了任何损害两方利益的事,老大不会放过你的。”此时的朔雀表情很严肃,没去看一旁的元夏担忧的表情,对着残阳欺酒道,“就算和你们交情还算不错,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可能站在你这边……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还是得劝你做出什么不妙的事之前多考虑考虑。”
接下来是一片沉默。
元夏虽说不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但也听出了这事关系重大,此时他们周遭的气氛似乎都凝滞了一般,这氛围让元夏想说些什么,但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他有些手足无措,朔雀看似镇定严肃实则紧张的时候,残阳欺酒突然嗤笑一声:“我可从没说过这事和老东家或颜家有关。”、
朔雀从看到资料开始到之前见着男人的反应,都快要认定他准备对东家做什么了,此时乍一听到这话,愣了愣,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残阳欺酒那看傻子的眼神简直让朔雀心塞:“你以为我会蠢到在无冤无仇的情况下去惹怒一座庞然大物吗?”
朔雀:“……那你为什么要去查东家的事,特别是老大的底,几乎全被你掀开了,他知道的时候脸色别提多难看、”
残阳欺酒面无表情:“硬要说的话,为了我们的共同利益。”
他说的“我们”,当然指的是颜家、“老东家”和自己。
朔雀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抽:“你不会吧……?”
残阳欺酒见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直接肯定了自己的意图:“我会。”
“……”
元夏看一眼微微勾着嘴角带着点残忍笑意的残阳欺酒,又看一眼被刺激的表情呆滞的朔雀,内心已经意识到他们在谈论的话题非常危险,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却是消沉,他们的世界错综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混乱,并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涉足的地方。虽说在见到残阳欺酒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无论是身手还是言谈举止,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在遇到他的哥哥以及自己的顶头上司颜扬泽的时候,更是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可此刻,就在残阳欺酒与朔雀谈论这些听起来不太好的事的时候,元夏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他们确实相隔的世界太遥远了。
贪恋那一分不同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无论是为了安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到头来都是要回到现实的。
此时的朔雀已经回了神,一脸卧槽道:“反正和东家没什么关系,我问你的时候你直接说没关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用那种表情问颜家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吓人?”
残阳欺酒:“因为我不知道颜扬泽做了什么。”
“……”
残阳欺酒冷笑:“在我和我哥俩开那破地方的时候就没想过回去,不论是什么情况老大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灭口也不稀奇,本来我们准备诈死隐姓埋名,甚至考虑过去整容改头换面,可谁想到迟何纹最后还是和姓颜的搞在一起了,你知道看到他们在我家沙发上脱了衣服又亲又摸到底有多辣眼睛吗?”
朔雀:“……”
元夏:“……”
“他们在一起后不久,你们就没再派人回国去调查我们之前的身份遗留的一些消息了,倒是老大在他们要订婚的时候动用了一个隐藏的身份来了一趟,为了看看是不是他亲自到场,当天我就在对面大厦窝着呢……拿着狙|击|枪。”透露了这个让人惊悚的消息后,他也没管朔雀听到自己准备暗杀了老大时那一脸惊心的表情,又慢悠悠加了一句,“要不是知道颜扬泽在背地里帮了我们一把,你以为我真会放任他们在一起?只是一直没弄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罢了。”
这一段话下来,该说的不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残阳欺酒满脸“你当我和你一样蠢”的鄙视,轻飘飘看了朔雀一眼后,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消化完自己的话,开口赶人:“你可以滚了,再来碍眼,我也不保证会不会改变主意对老东家做点什么添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