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其阿率领的一万狼奔军的到来几乎是雪中送炭,狂喜之下的纳奔立即再一次地发动了对沙河镇防线的攻击,已经能很清楚地看到李清的中军大旗了。但愈是接近对方的核心区域,抵抗便越强烈,一连几天,纳奔寸步难进。
在纳奔焦燥不已的时候,宜安县城下,富森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葱岭关危急,让他大为震惊,如果室韦人进关,则草原将永无宁日,此时的他已经看得很清楚,如果草原不能在室韦人深入草原之前占领定州,击败李清的话,则失败便不可避免。
而今天,在两军刚刚结束一天的激战的时候,定州人出乎意料地来到自己的大营,而且来的不是别人,竟是定州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尚海波。
“你胆子真大。就不怕我杀了你……”富森阴森森地道。
尚海波洒然一笑,道:“富森族长,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什么消息?”
“葱岭关已破。我定州与室韦联军已长驱直入了。”,尚海波得意地笑道。
富森惊得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我为什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尚海波哈哈大笑,“当然你不知道,巴雅尔隐瞒这一消息,他还想作最后的垂死挣扎,富森族长,你是要陪着巴雅尔一齐灭亡,还是作出另外明智的选择?留给你选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今天李大帅派我来,便是要你尽快作出选择……”
富森迟疑片刻,“沙河镇防线被突破已为时不远,室韦人即便如关,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撼动草原根基,只要我们战领定州,胜利仍然属于我们,我为什么要选择你们?”,尚海波撇撇嘴,冷笑道:“是吗?是富森族长这么认为,还是纳奔这么告诉你的?沙河镇你们真得能在短时间内打下?别忘了,你们用了差不多一月的时间,付出了近两万的伤亡,仍然没有摸着沙河镇的边,你认为,你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消耗呢?”,“退一万步讲,即便你们在沙河镇获胜,那又如何?我们退守定州城,以定州城之坚固,你们有可能攻下吗?富森族长,醒醒吧,想想抚远之战,想想定远之战,你们以如此优势兵力,可曾将这些险关打下一座,我们只需守住定州城,你们便完了。”
富森颓然坐下,尚海波说得不错,即便李清在沙河镇失败了,他还可能通守定州城,那时即便草原军队可以靠掠夺定州内地获得补给,解决后勤危机,但想要打下定州城,却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办到,除了大军长期围困定州外,强攻定州城,富森一点把握也没有,要知道,定州城可是抚远要塞数倍之大。而室韦入侵,则会让在定州的草原军队成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更何况,自己绝大部分的族人还留在草原之上,如果他们碰上了如狼似虎的室韦人,铁定难以活命。
“你们想要怎样?”他颤声道。
尚海波微笑道:“富森族长,很久以前,你就向我们表明了你可能的选择,那么为了向你表示诚意,我们会调走宜安县部分部队,同时,如果你想要撤退的话,我们可以开放震远要塞,你可以从那里走而不会遭到我们要塞部队的拦截,其它部族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我要想想,我要想想!”,富森喃喃地道。
尚海波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反正他此来的目的倒还不是逼着这家伙马上投降,只要能从他眼皮底下撤走宜安县的部队就够了,当下站了起来,“好吧,你可以好好地想想,但时间不能太长了,富森族长,我们大帅说了,你必须马上做出选择,如果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你再选,那可就不值钱了,唯有在此时,才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花者注定是没有太大的好处的……”
富森嘴唇动了一动,却没有作声,尚海波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转身而去。当夜,宜安县城三千士兵打开城门,在红部的眼皮底下大模大样地开拔而去,而红部大营却一片寂静,对此丝毫没有作出反应。
旋即,得到三千援兵的下牢溪稳稳站住了阵脚,这让不明所以的诺其再心中有些慌乱,下牢溪本已岌岌可危的防线忽然稳固,得到了大批援兵,这与他先前的判断截然不同,难道仗打到这个份上,李清手里居然还有预备队没有投入?否则,他那里来的军队支援下牢溪?犹疑不定的他放缓地攻击的节奏,并派人向纳奔回报这一情况。
而此时,在他们的后方,定远守将关兴龙,威远守将魏鑫,正在策划着一个大的行动,纳奔抽调兵力赴沙河镇支援,使牵制这三座要塞的兵力大幅减弱,两人决定突然发力,集两关兵力,向威远城下的蓝部守军发起一次突然袭击。
定远关兴龙在李清向其输送了三千援军后,现在手里还有接近六千部卒,他决定出动四千人马,与魏鑫配合,而留下两千人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