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未战却败的一役,喀昌国的士兵可谓是士气低下,而且不少士兵被沙子伤了眼睛,成了不能上阵杀敌的病患。
大王子将此战的全部责任都怪到阿亚头上,本欲对阿亚施以军法处置,却不想让阿亚一句‘此乃天灾,焉能怪我哉!’给搪塞了过去。
营帐内,阿亚看了眼仍旧不搭理他的蓝沫,无奈地笑了笑,“怎么,都过了好些天,还在生我的气?”
蓝沫靠在床沿,直接无视阿亚的存在,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中的书卷。
“那天我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又岂会真的拿你当开不开战的借口呢!”阿亚急切地再度解释,伸手抢过蓝沫捧着的书并扔到一边。
他扶住蓝沫的双肩,态度十分诚肯地道:“我若真的想和恒王开战,又何必在司洛城下苦等一个时辰,我同你说的减少杀戮,不是以你为代价,而是为了等那一场狂风,来毁掉这场战争,明白吗?”
蓝沫把他的字字句句都聆听进了心中,她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可是他怎么能在那样重要的场合开玩笑,所以她还是坚决不理会他,索性躺在床上,掀过被子蒙头大睡。
阿亚气得眼睛都瞪直了,他都这样认真地给她解释了,还是不能让她释怀吗,难不成要让他低声下气地求她不成?
不过,聪明如他,很快地就想到了办法。他故意叹息一声,啧啧道:“阿南,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听吗?”
“……”
“好吧,你不回答,就当你是想听了!”阿亚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又自言自语地说:“好消息就是,大哥准备不攻打司洛城了,所以你的恒王爷相公,暂时会没性命之忧了!”
说完,他顿了一下,看了眼在被子下纹丝不动的人儿,实再不忍心期满她,只好如实又道:“坏消息是,大哥和朝兴国的太子夜珲暗中勾结,欲带领大军去攻打滨阳城,这滨阳城地处司洛城与安阳城之间,四面环山,虽说易守难攻,但如果是里应外合,那么破城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被子里的蓝沫终于沉不住气,她探出脑袋,灵动的双眼愤愤地看向阿亚:“说了这么大堆,你倒底想要说些什么啊?”
见她终于肯理自己,阿亚如释重负般,莞尔一笑:“当然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说,知道大哥为什么舍近取远,先攻滨阳城吗?其实他和夜珲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目的,就为了引司洛城的恒王,和安阳城的韩予洛,一起带兵支援滨阳城,这样,就正好中了大哥他们的计,太子会设下埋伏除掉韩予洛,而大哥,则会设下埋伏除去恒王,也就是你的相公齐泽奕!”
他一口气说完,听得蓝沫如同吃了定时炸弹般,怔愣在了当场!
“奕和予洛哥哥那么聪明,怎么会中他们的计!”她咬着唇,明明心里担心紧张,却仍旧镇定自若地对阿亚问道。
阿亚拂唇苦笑,话语颇为酸涩地反问:“你和那韩予洛将军,之前是不是有过一段感情?”
蓝沫愕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但她也不否认,轻轻点了头。
“如此的话,你想想,大哥派人放出假消息,说你身在滨阳城中,那么,你的恒王相公和予洛哥哥,会不会去救你呢?”阿亚透彻地剖析给蓝沫听。
蓝沫心底的恐慌越来越剧烈,虽说不知道予洛现在对她是否还存在男女之情,可就算是普通的交情,以予洛的为人,如果知道她身处险境,也一定会前往救她。
可是齐泽奕呢,他已经失忆忘记了她,夜珲他们又如何这般笃定,断言他会前去救她呢?
阿亚凝视着蓝沫沉思的每一个神色,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般,一语中的地道:“虽然他失了忆,但是现在,他已经再次爱上了你!”
蓝沫错愕不已,她自己都不敢确定的事,阿亚凭什么说得这样肯定!
总之不管怎么样,她绝不能让夜珲的奸计得逞,她要去司洛城找齐泽奕,告诉他夜珲的阴谋!
“阿亚,我要去司洛城!”蓝沫毫不犹豫地喊出一声,掀开被子利索地下床单上靴子,就要朝营帐外跑去。
阿亚伸手拦住她,神色凝重地道:“你现在出去,就等于自投罗网,到时候你就要真的身处滨阳城,等着他们去救了!”
蓝沫眼波流转,自是明白阿亚所指的是什么,可她仍旧笃定地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总之我不能让奕有危险!”
“你就只知道担心他,难倒你看不到,我也在担心你吗,我不想让你离开,只要你出了这个营帐,随时都可能被他们捉住!”阿亚下了狠心,要把她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