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个朝廷来的沈大人,孙世宁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仿佛自己的少女心思都被远道而来的客人给看穿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沈大人的视线不远不近,不紧不松的总是围绕在她身边,要是换成别人,她绝对不会给出好脸,不过沈大人的长相实在精致,书上说,一个人的气质宛如芝兰玉树,按在此人的身上,正是再合适不过的。
所以,尽管孙长煕说了几句此人的企图之心,她却怎么也不能对其产生不好的印象,要是这番心思被二哥看破,可是要动真怒了,所以她很刻意的回避开沈念一的视线。
奈何孙长煕是什么人,根本不是血气方刚,情窦初开的青年,早已经练就成一副老狐狸的狡猾嘴脸,尽管脸上没发作,心里头还是禁不住冷笑,没想到他的摄魂之术,已经炉火纯青到这样的境界,这一次为了将孙世宁彻彻底底的改变,甚至不惜差点走火入魔,驶动了最凶险的一招,一旦控制不住对方,就会被心术反噬,到时候是何等的惨烈,连他都不敢细想。
没想到啊没想到,沈念一不过仗着一副天生的好皮相,依旧能够在孙世宁心中扎根发芽,瞧她看过去的目光,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那里头没有一点点的厌烦,没有一点点的生疏,剩下的都是淡淡的柔情。
因为被他的摄魂之术牢牢的压制住,压制住她的思维,她的回忆,她的生活习惯,依然压不住她对沈念一深深的眷恋。
要不是孙长煕吃准了沈念一绝对不敢在确保孙世宁平安无事之前,将这个迷局道破,他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他到底还能够控制住孙世宁多久。
要知道,这种控制术也极其耗费他的心力,因为无时无刻都在细致入微的观察孙世宁的反应,跟着她的心而动,可以说,两个人这会儿走的是一颗心,她在想的一切,他尽数都能够知晓的一干二净。
沈念一想过那个包袱里是什么重要之物,等到展现在面前,才明白不过是孙长煕的小小计谋,果然快要改变主意的孙世宁拿起其中两件,眯着眼笑了笑道:“既然你这样有心,我也不同你多计较,早些将爹爹留下的难题给解开了,要是爹爹回来,要加以责怪的话?”
“师父要是责怪,我肯定说是我挑唆你一起行事,你怕我被困在机关中,给师父丢脸,所以才特意赶来救我的,顺便也将师父的那个机关给破了。”孙长煕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孙世宁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道:“这话说着中听,爹爹应该也不会同我计较这么许多的。”
她的眼角瞥了沈念一一眼:“待会儿到了机关前头,这位大人千万跟紧了,要是陷在机关里头,我救人是肯定要救的,只是误伤了朝廷大员,总是不太好。”
沈念一微笑着点点头,非常浅淡的笑容,一下子击中心窝子,孙世宁觉着心跳就这样在这个笑容中加快了速度,好似里面藏着一只小兔子,砰砰的乱跳乱撞,她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对着个才初见的陌生人,居然生出昳丽的念头,这要是被二哥察觉了,还不当成笑柄了。
“二哥,我说爹爹成天都夸你,说你的天资极好,学什么都是一招就过,大哥这般兢兢业业的跟在爹爹身后,也不及你的一半本事,爹爹的这个机关,要我看,你信手就能给破了,为什么一定要捎带上我?”
孙世宁明明已经走到一面巨大的石壁前,需要她仰直了脖子,还是见不到石壁的尽头在哪里:“这样看似鬼斧神工之物,安插在这里,却显得太突兀了,机关应该从这里就算正式的入口了。”
孙长煕的眼睛发亮,明显是她的话一语中的,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在他离开师门以后,师父将很多不肯传授给他的绝技留给了朱紫墨,尽管那个时候,他还秉着她会的,也等同于他会的,细想之下,总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也不知道那个天资远远比不上他的兄长,又学会了师父多少的真传,哪怕是尽数都学会了又怎么样,朱紫墨将朱家绝技又再次教授给了亲生女儿,终将还是尽数落于他之手。
这便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这只黄雀等了十几年,总算是等到了最大的猎物出现。
孙世宁明明应该出手的,却立在原地等待着:“二哥,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沈念一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有些细小的举动,似乎流露在不经意之间,他的眼力劲特别好,也看得特别清楚,原来,原来是这样。
孙长煕还特意卖了个关子道:“你急什么,等机关破了,我再细细告诉你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