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皇上不应允。”两国边界,如今已经休战,双方的文书都下了,这种时候很是忌讳对方忽然出现大量人马,到时候便是无心偷袭,都容易产生嫌隙,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场连绵十多年的大战停歇,皇上绝对不会容许战火重燃的。
“他身边带几个人随行,有好处,也有坏处。”敏英领着她进门,屋子里打理得十分干净,床褥俱全,“小娘子要是睡的着,就多睡会儿,后头有累的时候。”
敏英口中的好处是几个人上路,快马轻骑,动作想必就会加快,坏处自然是到了两照山,等于是到了一言堂的老巢,几个人如何应对这么多的高手,也难怪孙长煕言辞确凿,能够将沈念一杀伐。
“离开这里,便要连着赶路了对不对?”孙世宁得到了确认,也不顾忌其他,拉开被子,倒头便睡,这会儿身边只有敏英一个人,至少能够睡个安稳觉。
这边尚且安定,皇宫宫门口却已经乱作一团。
守宫门的见来得是刑部的人,领队的还是刑部侍郎大人,偏说皇上传了口谕,让他们速速回宫请命,一口否认道:“宫中没有这样的旨意,刑部这么多人,不能放行入宫。”
刑部侍郎新官上任,上一次因为太皇太后的案子,在大理寺一干人等面前,吃了暗亏,今天明明当着众人的面得了皇上的口谕,怎么肯善摆甘休,直嚷着要打开宫门,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守宫门的那些侍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偏要他将口谕拿出来,刑部侍郎扯着脖子道,历来皇上的口谕便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公公传达,哪里拿得出来!
两帮人争执的不可开交之时,沈念一已经飞速赶来,守城门的侍卫素来与他交好,见着他来救急,赶紧迎上来,将此事前后三两句都交代清楚。
沈念一赶过来的路上已经想得很是清楚,能够让刑部侍郎想都不想,直接跟着撤人的,必然就是皇上身边的心腹太监,守城门的不认得,刑部侍郎一定是知道的,只有见着本人,才知道到底这个细作内奸是谁!
“侍郎大人。”沈念一知道对方心有警惕之心,所以先行开口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在城门那里问过周详,不如这样,你的人马不用带着进宫,我与你一起进宫见过皇上,再做分明。”
那人听他说得合情合理,这会儿硬碰硬的得罪了宫中侍卫,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是不妥的样子,当下点头道:“这样也好,本来守住城门之事,也与沈大人的家眷有关,不如我们一起进去见过皇上。”
沈念一见他毫无避让,半点心虚不见,知道那位传圣旨的公公定然是想都没有想到过的,两人并肩而行,装作无意的问道:“我问看守城门的,到底是哪位公公,那些人眼拙嘴笨,没一个说得清楚。”
“皇上继位以来,身边最信任的还不就是杨公公。”
沈念一沉默不语,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杨公公有两个徒弟,如今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能人,今天来传圣旨的便是那位石公公。”
沈念一顿时再清楚不过,当日的两个小徒弟,如今跟着师傅得了圣宠,水涨船高,也成了宫中的红人,沙公公做得多半是陪在皇上身边的差事,御书房门前,如果不是实在要紧的,一般都由他来。
而那位石公公,据说更得杨公公的喜欢,手底下勤快,话语又少,杨公公说这样的性子倒是不适合在皇上面前伺候,另外委以重任,没想到,这会儿弃了这样重要的身份,宁愿暴露底子,却来假传圣旨的人,会是杨公公的人。
沈念一不言不语的,刑部侍郎微微有些发慌:“沈大人,我虽说到刑部的时日不长久,但是一双眼睛还行,总不能连哪位公公都看错吧?”
“不,侍郎大人没有看错人。”
“那么看门的侍卫如何说皇上没有下旨放行,我们在城门口守了几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会儿撤走,要是将掳走令夫人的凶手抓到了,这功劳,我可不甘心让给你们大理寺。”到了这个田地,犹在嘴硬。
“大理寺不要这份功劳。”沈念一的话语声很平稳,“侍郎大人尽管放心。”
后头还有一句没有说的,这会儿该围追堵截的已经被放出城去了,怕是到了皇上面前没有功劳,没有苦劳,是要领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