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在军营中,话语少,上阵猛,很快被上级发掘出来,做了小队长,又隔了三个月,再升两级,手底下已经有百来个士兵,宁夏生了解了他的擅长,很感兴趣,当下考了他几句话。
本来一个沉默寡言的汉子居然能够在瞬间就将舜天话说得很是顺溜,甚至鲁幺还提出舜天话还分成三种,看地区的东西分布,宁夏生更加感兴趣,让他再说说其中的差别,他既然已经绽露能力,就彻底都表现了一番。
这才有了后来的两次重大任务,他伪装的很好,除了身材高大,鲁幺的脸孔也是平日常见的,而舜天人因为地处寒冷之地,本来身材就威武雄壮,混淆其中,更加难辨真伪。
一将功成万骨枯,尽管鲁幺顺利圆满的完成了重任,却也因此看到更多的舜天将士因为残酷的战争而死亡,所以三年后,他自动请命,从战场上退了下来。
两次军功赫赫,宁夏生应允绝对不会亏欠于他,捎了书信到大理寺,将他安置其中,也是为了不想这样的人才就此埋没,或许有一天,会在大理寺重新得以重用。
沈念一在鲁幺任职的第一天问过他,为什么会想回来,天都并非他的家乡,一般将士返回都一味想要回家。
鲁幺想了想才道,家中已经没有亲人,他想在天都城中看看太平繁荣,来洗刷在战场上见到的生离死别,至少睁开眼的时候,瞳仁中不会血光一片。
沈念一听后若有所思,将他安排在闲职上,他没有丝毫怨气,宁夏生回来的时候,曾经还特意问起过这个人,沈念一只淡淡道,在从战场下来的人戾气重,先将养将养,宁夏生了解他的脾气,这句话就表示以后会寻找合适的机会留用。
结果,沈念一身边的霍永阳出事,将鲁幺直接从个小角落巴拉出来,多少双眼睛不解的看着,那也是贴身相随沈少卿的好差事,好一个鲁幺,在这些或探究或好奇或嫉妒的目光中,安安稳稳的做下来,没出丝毫的纰漏。
而沈念一很明白,这还刚刚只是个开始。
鲁幺起初有些奇怪沈大人办案为何喜欢带着内眷,难道说俩口子新婚蜜里调油,舍不得分开?后来才晓得,夫人有夫人的本事,已经帮着屡破奇案,连皇上太后都十分赏识,做了嘉奖。
正是如此,他送沈夫人来来去去,见着冬青的机会也不少,第一次就留了心,牵了意,往后再更加注重,愈发觉得称心如意。
尽管鲁幺经历的事情也着实不少,在儿女情长上头还是有所欠缺,他明明觉得冬青对他的印象不坏,却根本不肯答应他的请求,中间总像是隔了一层什么,解释不清。
他寻着机会想再同冬青详谈,却被沈夫人撞破,冬青脸薄,想必往后再想接近更加困难。
幸而沈夫人通情达理,没有半点要棒打鸳鸯的意思,反而比冬青更容易说话。
鲁幺不笨,明白将沈夫人说通,好事就成了多半,冬青回绝的理由,七八成都因为她是沈夫人的陪嫁丫环,俩人同甘共苦过,她舍不得离开。
没想到,今天被沈夫人这样轻描淡写的一个问题给问住了。
他想出来的答案不知对与否,却是真心实意,不掺假的,所以他有些急迫的想要从沈夫人口中得到个确准的话。
“你见着冬青的时候,曾经拿她同你的亡妻比过吗?”孙世宁沉声问道。
“俩个人完全不同,为什么要放在一起比较?”鲁幺不解的问道。
孙世宁似乎轻声笑了笑道:“冬青心中有些顾虑。”
“因为我是个鳏夫,让她觉得难堪了吗?”鲁幺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我说,是因为她自觉是个丫环,配不上你,你会不会恨得直咬牙?”孙世宁叹了口气道,“她在我在艰难的时候,始终不离不弃,还救了我的性命,但是我将她的卖身契都撕毁了,她依然心甘情愿,只肯做个丫环。”“夫人是说,她以为配不上我!怎么可能,她那么好那么好。”鲁幺同样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恋慕之情,“我一无财,二无貌,还是个鳏夫,我与她委实差得有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