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丰预备要卖个沈念一个人情,这个困境,他来解围就好,立时做出殷勤姿态,笑着说道:“是一个朋友说想来尝尝这里的小菜,二哥也知道我早不吃荤腥的。”
“谁有这样大的面子?”寅容一级一级台阶走上去,从孙世宁身边走过,连眼角余光都吝啬不给,好似根本就是不相干的人。
“一个读书人,文章做的有趣,不如二哥也来听听他说的故事。”寅丰给出邀请的手势,让其顺着杆儿自己下来。
寅容加快步子,已经回到二楼,兄弟两人有说有笑的,直接回去雅间,季敏留在外头,深深看了孙世宁一眼,她冲他笑笑,他也跟着笑笑,随即转身跟着去了。
红桃见方才明明要打架拼命的架势,结果又跑出来个人,说了几句话,人就都散了,正眼都没人瞧了,就剩下她们两个还站在楼梯上,手里提着打包的花雕鸡。
“老头让我被下山,说我傻,什么都不懂,我还不信。”红桃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念叨。
“你不傻。”孙世宁轻声安慰道。
“我是真傻,真傻,老头肯定是怕我死在这里,又不好意思告诉我。”红桃的嗓门太大,路边一直有人看过来,又被她的人高马大给吓回去。
“你为什么喊师父是老头?”孙世宁听她喊得分外亲热,好奇问道。
“就是老头啊,他说他不是我的师父,他只有一个好徒弟,就是一一。”红桃握着拳在鼻子前晃晃,“我是捡来给他解闷的。”
孙世宁真的笑出声来:“我倒是羡慕你待在山里,无拘无束的。”
“一一不喜欢。”红桃想一想又道,“其实他话不多,对吧,但是他不喜欢山里,说冷清。”
“他在大理寺忙碌惯了,真让他闲下来,才不会习惯。”孙世宁耐心告诉她道,“而且很多人离不开他,虽说这世上少了谁还是都一样过日子,可依然有些人会比旁人负担的更多,责任也更大。”
“听不懂。”红桃老老实实的回答,“你说话比老头还费心,不过,我知道你说的是好话。”
两人回到正安堂,蜻蜓的鼻子格外尖,绕着红桃转两圈,蹦跶跳起来道:“花雕鸡,明月楼的花雕鸡。”
孙世宁让红桃将小菜都交给蜻蜓,又问凌哥方便见人不,蜻蜓点点头道:“先生才送他回屋,说他恢复的很好,同才进来的那会儿要死要活的比,他是铁了心要复原,拿出吃奶的劲儿了。”
在门边敲了两下,小叶出来开门,孙世宁笑道:“我捎带了些小菜回来,蜻蜓喊你去收拾了吃饭。”
小叶不疑有他,赶紧的去了,凌哥侧卧在床榻上,抬头看了看她道:“你有话要同我说?”
孙世宁在床头坐下来,没有作答:“我听说,你恢复得很好,所以过来看看。”
“不会死了。”凌哥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知道是谁害了你,对不对?”孙世宁仔细端详他,“你吃了那么多的苦,留在天都不就是想替家人报仇吗,为什么却不肯说出你所知道的。”
“害我的人都死光了。”凌哥低声道,“他们将我捡拾回来,别有用心的利用我,所以他们都死了。”
“不是这样的,你先前说的,并不是这样。”孙世宁想要帮沈念一一把,也帮凌哥一把,“如果不抓住幕后黑手,还会有十个,二十个同你一样无辜的人,被做出药人,吃同样的苦,还未必有你的运气,一直到死,都见不到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