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依然可以了结,罪名依然可以准确无误的按在成儒宗的头上,由沈念一在遍寻不到尸体的踪迹后,亲手写完卷宗,送到皇上手中。
也因此,沈念一同宁夏生被皇上重责,宁夏生是立时回到军营中,扣罚了整年的俸禄,而他则在御书房前长跪了整夜,莫公公过来看了两次,长吁短叹,趁着空隙让小太监给他送水,却被他婉拒。
御书房中的烛火同样彻夜未灭,天微微明时分,有脚步声传出,皇上站在沈念一的面前,说不出的疲乏:“朕一直以为你公私分明,刚正不阿,没想到也会犯下这样的大错,念你初犯,你起来,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
“微臣定会竭尽全力将那笔银款寻出下落。”沈念一低声道。
“不用找了,找不到了。”皇上的话中有话,却不肯点破,“再跪下去,也于事无补,朕希望没有下一次。”
沈念一当真闭门思过,整整一月没有踏出房门半步,至此以往,没有同旁人提及到成儒宗这个人,朝野上下也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将其人其实彻彻底底的抹杀去,毫无痕迹。
然而,一个涉及牵连甚广的红丸案,抓回来的疑犯居然就是成儒宗,掉下悬崖却没有死,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恶意,每一个字眼都咄咄相逼。
这样的出现方式,过于突兀,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暗。
沈念一扔开酒坛,在地上将纸笔寻出,很快写了一封信笺封好,打开门,高声唤丘成过来,丘成显然就在很近的地方候命,见他出现,神情上似乎松了口气,生怕成儒宗的出现是个极其厉害的打击,不想他恢复的这样快。
“将这封信用最快的方式送到边关宁将军手中,最快!”沈念一放下信笺,快步往前走,“关押在哪里?”
“老地方,于泽不放心,要守在那里,罗南罗北实在累得不行,我让他们先去休息了。”丘成接过信笺,快速去办理。
沈念一几乎是足不点地,已经来到大牢门口,于泽亲自守在门口,见到他时,赶紧迎上来:“大人,疑犯在大人离开后,胡言乱语不止,我已经下令将他的嘴给堵上了。”
“做的很好。”沈念一见着手底下按部就班的样子,很是欣慰,毕竟都是他一手提拔而起的,知道他的心思,不会乱了脚步。
“还有,秦正卿来过一次,说是要进去审问疑犯。”于泽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你们做了什么?”沈念一知道必然是有些小动作,不太能见光。
“小唐趁着秦正卿不注意,偷偷抹了点痒粉在秦正卿的脖子后头。”于泽的五官扭了下,显然是想笑又不敢笑,“秦正卿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发作了。”
“胡闹!”沈念一低声呵斥道。
“是,但当时也没有办法,虽然秦正卿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当年没死的成儒宗,可毕竟是在大理寺中,人多嘴杂,隔墙有耳的,没准就是已经有人传信过去了,否则怎么会来得这样巧,我看着疑犯的情绪也极其不稳定的,还是不要面对面才好。”于泽咽了口口水道,“要是大人觉得我们做错事,尽管开发就是。”
沈念一又好气又好笑:“小唐的痒粉也不是什么秘密兵器,秦正卿也是有脑子的人,回头一想都明白了,他还不来找人算账。”
“不就是想拖延点时间吗,等他想起来,这边都解决好了,也不必我们烦心,算起来都是我们私自而为,绝对不拖累大人。”于泽就差拍着胸口立誓了。
“好了,已经都做下了,你们承认与否,秦正卿都一并会算在我头上的,我自会解决处理,你在这里守着,我再进去一下。”沈念一哪里会真的责罚他们,更不会让他们来做替罪羊,已经决定将此事包揽下来,顿一顿又道,“要是秦正卿问起来,什么都不必多言,只让他来找我。”
他叮嘱后,已经推开牢门而入,里头安排的很是妥当,五步一人,都是脸熟的,嘴上自带封条,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所以安静的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