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可知道你的眼疾?”‘
“要不是遇到高手,当时的状况下,旁人看不出我眼睛不好。”冼瞎子顿了顿道,“不过我没追上的那个人鬼精鬼精的,没准他看得出来,那人比我还贪生怕死,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出来乱说话,所以不必担心。”
“那么,你就维持做这个瞎子,做下去。”沈念一站起身来,“世宁,回去了。”
孙世宁正听得津津有味,冷不丁说要走,她怔了怔:“都说完了?”
“我都听完了。”沈念一的话很清楚,他听到了需要的消息,至于是真是假,他自然会得分辨,却不是在这里。
孙世宁很明白,立时站起身来,跟随在他身后,冼瞎子才要开口,沈念一低声道:“你们就留在此处,我既然答应保你平安,你只要不离开筹古巷,就不会死,茶楼就不必再去了。”
“是,是,都听沈少卿的安排。”冼瞎子得了这句话,欢喜莫名,“那么,我要在这里待到几时?”
“待到案子查清,每个人都功过定论。”沈念一留下这句话,匆匆离开。
孙世宁走出门时,回过头去看,见娄凡白也正在看她:“世盈不会乱说话的,毕竟也是同你有过一段情的女子,你不用弃如敝履。”
这句话说完,她已经拐过了外门,衣衫一角在视线中消失了。
娄凡白咬着嘴唇,站在原地,冼瞎子走到他身侧:“你这个人,就是不爱解释,不爱同我解释也就罢了,同孙家的两个都不肯多说一句?”
“当时,我以为会换种日子过下去,没想到如此,就不要耽误人家了。”娄凡白走过去,将门关合好,“她们都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做姐姐的都跟了沈少卿,做妹妹的还能差得到哪里去。”
孙世宁当然听不见这些对话,她走到马车边,沈念一的手在她后腰托了一把,送她坐了上去,再开口吩咐道:“先回孙家。”
“送我回去?”孙世宁不解的问道。
“是,县内送你回去。”
“不说了,要留我在正安堂养伤。”孙世宁想到了什么,着急的问道,“是正安堂有危险?”
“傅仁翟的名字,你应该没有听过。”沈念一看着她道。
“是,这些朝中官员,我们平头百姓的,能记得的很少。”孙世宁笑笑道,“虽说孙家做的是皇商的买卖,不过连宫中的嫔妃都见不着,更别提这些了。”
“当日,柳鹿林来到孙家时,你曾经问过柳先生的本事能耐,说起他当年曾经做下过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为人出头鸣不平,将那偌大的家业重新夺了回来,你晓得,那一家是谁?”沈念一的手指在窗框敲了两下,他原先觉得案子牵涉甚广,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在冼瞎子这里,又摸到新的线索。
如果,真的不是一言堂所为,那么是谁教唆了郭永平,还有石老三的死是不是有人故意做下的!
“难道说,柳先生那年帮的那人就是这位翰林的傅大人!”孙世宁这一惊吃的不小,“所以,柳先生忽然不告而别,就是为着这个,他要去帮那位傅大人出谋划策。”
“傅仁翟是不是这出戏里的歹角还真说不好,不过柳鹿林必然是回到傅家去了,当年傅仁翟有能耐说动他,现在必然还有。”沈念一转过身来看着孙世宁道,“我有种感觉,柳先生快回来了,你们孙家又要热闹了。”
“如果他回来,是不是就说明傅大人没有罪,是有人栽赃他?”孙世宁追问道。
“没有罪,也是有大麻烦,否则他不会走得这样急。”沈念一忽而轻笑起来,案子乱如麻,抽丝剥茧都解不开,他却又有种特别轻松的感觉,已经到了最坏的边缘,反而可以走回头路了。
看样子,皇上也是说一半,藏一半,君臣之间还需要另打哑谜,真是有意思。
“你笑什么?”孙世宁就在他身边,觉着他的这个笑容,几乎让人不寒而栗。
“我在想,要是待会儿,你同柳先生一起再孙家门前现身,家中的那位二夫人该如何应对,才不至于一败涂地。”沈念一抬起手来,抚了抚她的发鬓,手势极轻,“你身边那个丫环是很好的,否则,我也不会放心。”
孙世宁才算是听懂了:“你是知道柳先生要回来,所以放我回去,重握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