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楼是宣隶府最著名的饭庄之一,共有两层,飞檐描金,端的是气派。
因为正逢过年,大部分伙计都回家了,所以对散客便关门歇业,但几个雅间却是常年为地位尊贵的客人备着。
邱连桅和裴青峰下了马,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的“琼楼”雅间。
雅间外面整齐地站着几个身着描金皂衣的带刀侍卫,为首的一个见到邱连桅和裴青峰,立刻拱手行礼道:
“二位公子来了。”
邱连桅拍拍他的肩膀道:
“夜枭,好久不见。”
夜枭道:
“是,转眼三月有余了。”又道:
“老家已经来信,说是邱公子派人送的药家母服用后已经大有好转,在下一直想找机会感谢公子的大恩大德呢。”
邱连桅摆手道: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阿宙,是他对我说令堂有顽疾在身,我又恰好得了那药,便做个顺水人情。”
夜枭道:
“我乃一介粗人,对邱公子和二王爷的大恩大德,此生都无以为报。今后邱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说罢伸手推开雅间的门道:
“二位公子快请,二王爷已经等急了呢。”
门一开便看见里间一位长相俊朗,气质超群的贵公子正坐着喝茶。两人急忙走进去拱手道:
“阿宙!”“大哥!”
司马宙看见二人,急忙站起来,笑道:
“你们两个倒在这里风流快活,我自己在京城好生无趣呀。”
说着快步走过来,三人抱在一起,掩饰不住久别重逢的喜悦。
司马宙看着邱连桅的伤臂问道:
“怎么样,快好了吧。”
邱连桅点头道:
“是,有青峰大哥的悉心照料,又有大哥你的大内秘药,哪儿有不好的道理。”
司马宙冲裴青峰挤挤眼睛道:
“不过为了那个人受伤,应该也没那么痛吧。”
裴青峰乐道:
“说的是呢,从头到尾都没叫过一声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条汉子,其实是因为心里美得很。要没这伤,能让人家牵肠挂肚那么久吗?”
邱连桅尴尬地呵呵一笑道:
“大哥不是为了拿我取乐才大过年的从京城跑来吧。”
司马宙笑道:
“虽然不是专程,不过也顺便了,没了这乐趣,这趟还真就是苦差事了。”说完三人都笑起来,随即落座。司马宙道:
“这次是因为我那宝贝大哥来了宣隶府,父王不放心,怕他在外面闹事,所以派我来跟着。不过我借着这机会,倒真是找连桅有正事呢。”
司马宙向四周挥挥手,那些服侍的人都退了出去。
司马宙压低声音道:
“你们都知道我与东宫太子私交甚好,这件事是他前几日亲自交代下来的。
“因为牵扯甚广,官家不好直接出面,我想来想去,论头脑胆识和功夫能力,也只有连桅能助我了。”
邱连桅道:
“大哥客气了,只要我能帮忙你尽管开口。”
司马宙问:
“你那100弟兄可堪重用?”
邱连桅点头道:
“都是生死之交,其中30人现在就在宣隶府,大哥可是有什么事么?”
司马宙道:
“太子密令中提到,他在九年前曾派人到叶尔羌汗国,在那里训练一支精英战队,以防不时之需。近几日接到密保,说叶尔羌汗国有官员与宁王勾结,欲将这支队伍出卖给宁王。太子希望我带些可靠的人赶过去,一方面争取叶尔羌汗国的支持,一方面选些精英为战队增添力量。”
邱连桅点头道:
“这没问题,我那100弟兄中,便有几人曾在朝廷军队中做过教头,只因不满当局,才退隐民间。此去西域,我挑些好的与大哥同行便是。”
司马宙听了高兴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找你一定没错。”
裴青峰叹道:
“唉!你们都去忙大事,留我一人在这里,真真要把我闷死了。”
司马宙拍拍他的肩膀:
“你的任务更重呢,我们这一走,东宫的动向便指着你一人了。我已经密保太子,在我们走后,让他的秘史跟你联系。”
邱连桅笑道:
“这下青峰大哥厉害了,那太子秘史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裴青峰脸上立时露出得意的神色:
“既然如此,我也只得听命了,你们尽管放心去,这里就交给我啦。”说着举杯道:
“来,提前祝我们一切顺利,旗开得胜吧!”
三人哈哈大笑着,举杯痛饮。正在这时,夜枭却慌张地推门进来道:
“二王爷,不好了。小王爷在隔壁雅间听说你们在这里,便派人过来,说是白天受了委屈,非要邱公子和裴公子过去道歉。”
司马宙一愣,问邱连桅和裴青峰道:
“怎么?你们白天已经见过了?”
裴青峰于是把白天在集市的遭遇简略讲了一遍,司马宙听了恨恨地道:
“我大哥也真是,怎么就一刻也不能顾及下自己的身份,总做这丢脸的行径。”又对邱连桅道:“你不用理他,我过去看看。”
邱连桅摇摇头:
“这怎么行,小王爷是冲着我来的,我不过去,他断不会善罢甘休。”
裴青峰也道:
“小王爷不过是觉得丢了面子,我们兄弟俩委屈一下,过去给他个面子就是了。”
司马宙叹气道:
“算了,事已至此,我们一起过去一趟吧。”
三人来到隔壁一个名为“玉宇”的雅间,只见司马征坐在首席已经醉意十足,他旁边陪席的两个人抬头看见三人进来,却急忙放下筷子站起来。
这两人正是裴青峰的庶出弟弟裴青崖和布政使府四公子邱连槐。裴青崖颧骨高耸,肩膀耷拉,一副骨瘦如柴的摸样,邱连槐却是胖的可以,俩人站在那里,便喜剧效果十足。
这二人平日里对自己的哥哥们都是极怕的,现在虽然有司马征在侧,也不太敢放肆。
司马征见两人这样,眼睛一斜厉声道:
“谁让你们站起来的,都给本王坐下!”
二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只得满脸窘迫斜斜地坐在椅子边上。
司马宙上前拱手道:
“大哥,小弟过来请安了。”
司马征眉毛一挑道:
“请安?有你在的地方,本王能安吗?”
说着将酒杯往桌上一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