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家三口在这里鸡飞狗跳,却早把个旁听的徐文长气得七窍生烟,大步上前,指着徐海鼻子骂道:“你个杀千刀的贼倭寇,既受了招安,怎的还不改盗贼脾气,竟敢来绍兴行刺正堂府尊?你可知李文藻坐镇绍兴,党羽众多,你如何得的了手?所幸你未曾招供,否则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你不得。。你这一番胡来,险些坏了胡老督宪的大计,又把翠翘陷于如此苦楚之处,还有脸在这里胡言乱语?”
这一顿痛骂,若是往常,按徐海脾气,怕不早提起刀来拼命了。然而今ri之徐海,却在严鸿、徐文长面前早已不复往ri威风。挨了徐文长的骂,徐海低头道:“先生教训的是。我这段ri子在大牢里回忆往昔之事,只觉得无地自容,若是天家当真要杀,徐某就把这颗头颅献上也无怨言。”
他也不是单纯冷血之人,回忆当年作为,也感自己实在是罪不容诛,尤其如今自己所最挂念的翠翘,如今似已有了好去处。自己纵然死了,也不用担心她颠沛流离受苦。这般来,便已全然将生死二字置之肚外。
徐文长见他还说这等混话,勃然大怒,伸手就是一个耳光:“打你这有眼无珠的东西!你心中那点龌龊念头,当人不知?这许多ri来,翠翘为了救你,受尽委屈。严户侯若真与她有甚么私情,你还能活到今ri?如今你这颗头,一要为朝廷效命,为东南千万父老谋一个太平海疆;二要为翠翘和她腹中孩儿,做一顶梁之柱。却还敢随意说要死要活的话,对得起谁来?”
徐文长这一番打骂,才是彻底点醒徐海。回想之下,自己也觉得这想法混账无比,赶忙向王翠翘行礼赔不是。王翠翘见自家这个男人终于消除芥蒂,这才破涕为笑。
正闹得欢实,忽有锦衣卫刘连进来禀道:“户侯,山yin县却有大事。”
严鸿忙问:“甚么大事?”
刘连道:“山yin县县丞王运来,据说贪污县库银两的事情发作,在自家宅子里服毒自尽。”
严鸿听了,不由一惊。这王运来虽然只是个浑人,但好歹在本县为官多年,而且已然向自己输诚效劳。前番严鸿从他那里了解了不少山yin县的情况,而后能够将梁如飞安排到民壮队伍里,救出徐海,某种意义上也离不开他的帮助。如今王运来既死,严鸿在绍兴府内的力量难免遭到一点削弱。
徐文长的脸se也是一变,对严鸿道:“严大公子,王运来贪污县库之事纵然是真,也断无在此时服毒的道理。这多半是李文藻下的毒手。”
严鸿冷笑道:“李老贼如此心狠,可惜他能害王运来,却害不到严某头上。”
徐文长摇头道:“户侯休要轻敌。李文藻既然能杀王运来,足见其行事毒辣,非比寻常。如今我这里数十人守御客栈,却更要防他狗急跳墙。”当即招来四总旗和几名驻扎客栈内的标营头目,吩咐他们进一步加强巡逻,决不能有闪失。
安排停当,徐文长方才松了口气。严鸿却道:“却不知梁如飞老兄这一路,有无把圣旨送到京中。若是当今万岁有旨意下来,何惧他李文藻的伎俩!”
bei jing,江米巷锦衣卫衙门。锦衣卫都督陆炳,正在自个的衙署内独自一人,愣愣看着眼前的奏折。
梁如飞飞身离了绍兴之后,一路施展轻功,直入杭州。杭州是胡宗宪的官署所在,倒不怕李文藻暗算。梁如飞手持徐文长给的令箭,直接扣营见了胡宗宪,找胡大督宪要了两匹好马,轮换着又往北赶,一路风尘仆仆,进入bei jing城,先把严鸿的奏折正本送到了锦衣卫衙门,然后才把副本和严鸿的书信送去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