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鸿走近大门,却看门口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替补衙役,蹲在旁边休息,水火棍无力的斜在一旁看有人来了,一时未曾瞅清楚,随口道:“老乡,太爷在吃饭呢,要伸冤告状等些时候来”说完,才看见是昨天在驿站的严千户,不禁眼睛瞪大了
严鸿笑笑:“没事,我只是随便来看看,这时候正好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dm
那衙役中等身材,也是瘦得厉害,唯独一对眼睛却jing灵见严鸿这般有礼貌,赶紧拱手道:“见过千户老爷小的名叫海平,乃是我家老爷的本家族弟,因为小时候受过老爷的恩,因此跟随他来这里,充个随从”
严鸿点头道:“却是难得我看这淳安县衙门的生活,也清苦得很啊”
海平苦笑道:“千户老爷若想见识,且随我来”
于是海平带着严鸿梁如飞进入衙门,却看左边厢院子里,十几个衙役正在吃午饭老远就听到一阵西里呼噜的声音走近一看,每人手里捧着一大碗不稠不稀的粥,中间地上放着一盆子白水煮青菜,一盘子咸萝卜干这帮衙役们个个吃的还挺香
严鸿吸了口气,正待开口,不想胡柏奇不知啥时候钻了出来,大呼小叫道:“喔喱就吃这个翱我门下的马夫也比这吃得好!这姓海的太苛待手下了!”
一个年轻衙役瞥了这来的几个人,发现是昨天闹驿站的家伙,不禁打个寒战但看到严鸿笑容可掬,又放大胆子,发牢sao道:“谁说不是艾一天两顿都是稀粥就咸菜,活活苦煞个人”
却看边上一个中年衙役道:“知足,有得吃都不错太爷自己吃的,也是这两样菜,他喝的粥也是从咱这一口锅里舀出来的,没添一勺米!他家老太太也不过多半块小葱拌豆腐而已!咱的粥锅里,还添了他匀出来的自家俸米呢!”
胡柏奇道:“这种猪狗食,你们还不如回家吃饭呢”
那年轻衙役道:“回家吃?公子爷,您老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艾这一应的进项都给海老爷砍了,回家喝西北风去?”
又一个捕快道:“咱这些没法子的,倒也罢了那李壮士李鲲鹏,一身的好武艺,随便去给哪个富商少爷做个护院的,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啊偏生巴巴的跟着海老爷,每顿两碗干饭一碟咸菜,真怪”
胡柏奇撇撇嘴:“他那是活该”
严鸿又道:“昨儿在驿站里,不是罚款了六十两银子入库么,买几斤肉大家改善下总可以”
中年衙役道:“长官,你以为罚没入库的银子是给咱吃的翱”
胡柏奇怒道:“莫非那姓海的要独吞?就算大头他吃下了,匀点汤水给尔等总不为过”
中年衙役道:“哪能如此?这些真是入了库,修办地方路桥,救济贫民”海平插话道:“便是我们老爷有些县学里的同窗,还有乡试的同年,有时前来探望,看我们老爷清苦,留下些银子,老爷也都给用在地方事务上了”
严鸿听这俩衙役这么说,再结合那小店老者的讲述,和昨ri看海瑞的那副瘦样,断定这话不假看来海瑞真是一个两袖清风的怪物毕竟,在面对张居正考核时,说出“罢黜清官,重用能员”是一回事,真正实打实面对一个完全不为自己考虑的清官,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他的罢黜清官理论中,指的也主要是沽名钓誉慷国家之慨已养己望的清官,而不是海瑞这种真正意义的清官
几个人离开了那群喝粥的衙役,走到大堂门口只见大堂内外也是同样破旧得很,连县太爷的公案上都掉了漆,交椅上铺的布套或许还是上一任县令留下的虽然说官不修衙,不过看这房子都快塌了的涅,也实在过分了点,真的海笔架会不会被砸死在衙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