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笑道:“那好,我便叫你云兄,你却也别称什么严长官,叫我声贤弟云兄请继续”于是云初起继续叙说
眼见书院经费缺少,云初起自告奋勇,在外筹办开始是靠挖东墙补西墙的借,这能维持几时?于是贩卖土产,走镖押货,什么都做过他这人读书读的有些迂了,做生意自然是血本无归走镖来钱却又太慢
某次他见义勇为,为人出头,杀了一个恶霸那受恶霸残害的人家原本家境殷实,却送了他一笔银子于是乎,这独脚杀手云初起的买卖,算是开张了
他武艺是不错,却立下誓言,只杀当杀之人而这些当杀之人,多半都是贪官污吏,恶霸劣绅,有权有势的,杀他们固然谈何容易,而被他们所害之人,又有几个凑得起许多钱?云初起每接一单,必然仔细勘察,确认此人劣迹因此两年来,真正决心动手的不过十一人,失手三次,得手八人至于严鸿,是他仔细考察后决定杀的第十二个目标
严鸿听到这里,笑道:“这个数字,倒是合地支之数云兄,不知你们那书馆之中,却有多少孩子?”
云初起道:“连同去岁腊月里收的几个,现下是一百二十九名,至大的十六岁,至小的六岁这些孩子们,都甚是努力好学书院中银钱不足,用度紧张时,每ri只有一顿稀粥,他们却无怨言全亏这次二百五十两银子进来,才恢复了每ri两餐每三ri里吃一顿干馍”
严鸿听到二百五十两银子几个字,不自禁摸了摸自个的脖子好悬,为了这些孤儿们的两顿稀粥,自个这大好头颅险些儿搬家啊
他便问道:“云兄,你说与你一同办书院的几个朋友,却都是如何人物?放心,说了我绝不会去找他们麻烦”
云初起道:“有一个是鄙人的结义兄弟,姓叶,双名正飞,却是在京师国子监出身,常在外奔走事务我两个臭味相投,当年一同在河南河北闯荡数载,江湖上朋友却送了一个贻笑大方的匪号,叫做黄河双侠”
却看梁如飞账两折睛,露出一丝不屑云初起微微一笑道:“鄙人兄弟俩武艺低微,自无法望梁前辈项背唯一可恃者,数年间做下的事,多数还拿得到场面上因此江湖朋友送这带侠字的字号,也是激励上进的意思,倒不敢在自夸”
严鸿忙打圆澈“梁大哥是前辈高人,许多ri不曾在江湖行走,对后起之秀,自也所闻不多云兄,请继续说”
云初起道:“书院教授的两位先生,却是一对璧人男子姓任,名长风,也是一位秀才其妻辛氏,虽限于世间俗规,不曾考取功名,然于诗书文史之道,在我等四人中实属第一至于办书院的地方,却是当地一位释门的师傅,姓彭名错,将他庙宇分了与我等办学”
严鸿叹道:“几位大侠都有功名在身,却行此艰辛之事,难得,难得云兄,方才你口口声声要我斩首示众,是否便是怕你的那几位朋友不见你下落,前来搭救?”
云初起道:“贤弟所料不错此次yu刺杀贤弟,便是那叶正飞伴我同来说好鄙人前来行刺,他在后照应鄙人本已嘱咐,万一有失手,他切不可设法救援,速速远去,只要办好书院,我便在九泉也瞑目但我心知,若我真心死了,他不至于前来自投罗网但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顾着义气,必然前来舍命相救鄙人所以请贤弟将我悬首示众,正为绝了我那叶贤弟之念想”
严鸿一听这位叶正飞竟然是国子监监生不做,跑来乡村办学的,敬佩之情又起了几分,忙对云初起道:“如此,云兄明ri能否把这位叶兄也请来,一同见见?”
云初起苦笑道:“此刻早过了我与叶贤弟相约的汇合时间,严贤弟既不肯砍我头,又不曾放我走我怕他这会就该自己找来了”
云初起这话方才说完,却看梁如飞站起身来,长啸一声,高声道:“主人已经邀请了,贵客还要躲到几时?”
只听得外面一声长笑:“叨扰了!”接着扑通一声,有人跳到船板上外面巡逻的锦衣卫当即喝问:“什么人!”那人笑道:“我是你家长官请来客人,如何无礼?”</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