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斗争的开始阶段,属于严鸿的意识仿佛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毕竟,他是主场作战,这躯体本来就是他的。
严鸿的意识铺天盖地冲击而来,把闫东来困得水泄不通。在这没日没夜的搏击下,闫东来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闫东来毕竟经受过现代教育,而现代人最大的优势,就是社会灌输的有效信息量极大。
面临严鸿意识冲击,再强调自己的人生记忆已经难以抵抗了,可是闫东来还能勉强记得看过的外国童话,学过的革命歌曲,初中数学的简单定律。这些属于现代人的基础知识,在21世纪或许不能换来人民币,却也因此为现代人的思维打下了无数坚固的底钉。
这使得,闫东来在与严鸿对冲时,也拥有了丰富得多的“弹药”。
而更有利的是,严鸿的记忆意识,多数闫东来都能理解。能理解,也就能化用,能吸收。而闫东来抛出的这些东西,对严鸿来说无异是天书奇谭。
在第一波鏖战最激烈的时候,闫东来面临严鸿意识的强大包围,情急之下,竟然大声唱起《义勇军进行曲》来。
唱完了,又唱《少先队队歌》《太行山上》《地道战》《铁道游击队》《挪威的森林》《水手》《猩猩点灯》,总之都是语调激昂,节奏感强的。
当然,这会儿对于守在病床前的欧阳老奶奶和那一群姬妾来说,只看见木乃伊似的严鸿大少爷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嘴里哼哼着一些不成调子的词,什么“陆弟弟人们”,什么“向左使勇敢前进”,两只手还鸡爪疯般微微抽搐着。
依靠革命歌曲稳住阵脚,闫东来渡过第一关危机。
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严鸿的意识仿佛是那程咬金的三板斧,开始强悍,后面的力气便没那么凶悍了。但占据上风的依然是地头蛇。
直到闫东来眼前的画面一亮,竟然出现一副工笔绘的**。闫东来是不懂绘画艺术的,不过看这笔法,大概就是明朝时候的画风。一副又一副,艺术特色很浓啊。
闫东来不禁乐了,老天爷,严大少爷,你和咱比这个啊?
于是,苍井空、武藤兰等倭国女星的动作片,充斥于这具躯体内的意念争夺中,真是活色鲜香,艳丽万状。
严鸿拿出的,其实颇有真材实料。前面是**精品,后面甚至出现了妓院、画舫背景的真人演出。而且这可是身临其境的。要论整体质量,根本不是地青**丝能望其项背的。
然而闫东来占的还是科技树的便宜。互联网时代,尽管有绿坝子的调教,网络上诲淫诲盗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且其演出的烈度和丰富的想象力,也远不是几百年前的士大夫阶层可以领会的。这些恰好又是包括闫东来在内的许多**丝解决生物性需求的日常功课,简直是信手拈来。
于是在这一个回合的冲击中,严鸿完败。
这么着,闫东来的意识,从一开始严守阵地,到后面绝地反攻。最终属于严鸿的意识,冲击越来越弱,越来越淡。闫东来发现,自己不仅顺利保留了自己的意识,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谁,记得自己在20世纪和21世纪的经历,而且还吸收了严鸿相当部分的记忆。
对于在意识大战中严鸿展现的内容,有的在冲击之后便消散于无形,也有的被他颠三倒四地啃了下来,成为自己意识的一部分。
当然,这些记忆并不连贯,更不完整。有的事件清晰明白一目了然,也有的莫名其妙遮遮盖盖,还有的只是记忆深处只鳞片爪的残片,碰上了竭力思索才能捞起一点点。
这些,大约和严鸿自己意识深处对事件的存储有关。那些青天白日,不假思索能脱口而出的,比如姓什么叫什么,爷爷今年多少岁,就是浅显。
那些本身就没上心的,比如某个家仆的名字,比如小时候读的什么书,自然也就模糊。
而还有些事儿,严鸿自己讳莫如深,平时小心谨慎,生怕做梦说出来的,他闫东来当然也就捞不着什么了。
战胜严鸿本体的灵魂后,闫东来感到自己对这具躯体的控制力也强了。
不仅外界的声音、光线、触感渐渐恢复正常人的感觉,而且试着动动手指,蹬蹬腿,或者深吸一口气,或者提肛鼓腹,或者躺在床上大小便时控制下尿出的速度,也都慢慢准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