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半开着，他忍不住视线下移，看着车窗上唐豆米的倒影，她还在那里比划着自己的鼻子，两颗小小的梨涡在唇角边悄悄绽放，笑容灿烂而明媚。卢晚路抬起手，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窗面上她可爱的笑脸，平直紧抿的双唇默不作声地扬起浅浅的弧度。

或许万千好景，难比这一个笑脸。

脑海中浮现出回忆里的一幕。

空旷的操场边，小小的唐豆米拿着小石块，在水泥地上刮画着，沙沙的摩擦声沙哑低瑟，歪歪扭扭的白边勾画出连在一起的小方块。

“鹿鹿，我们玩跳方块吧！”奶声奶气地说着，唐豆米迈着小短腿，软软的小手牵上卢晚路微凉的手，她拉着他来到方块的一端，“鹿鹿你在这里站好。”说着，她又小跑着来到了方块的另一端。

“这里是我的家，那里是鹿鹿的家，等到我走进鹿鹿的家，鹿鹿就要嫁给我。”说完，唐豆米弯腰将小石块轻轻放在写着“1”的方格里，她单脚跳起，蹦进一号方格，用支撑着身体的那只脚将小石块踢进了写着“2”的方格里。

她捏着小拳头，使劲蹦进二号框，正准备将小石子踢进三号方格里，小身子突然一阵踉跄，她前后轮着手臂，哇哇直叫：“米米要摔倒了！”话音刚落，她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软软的屁屁受到重击，她瘪着小嘴，可怜巴巴地扬起脑袋，看向站在九号方格里的卢晚路，朝他伸开短短的手臂，声音糯糯甜甜的：“鹿鹿，米米要抱抱。”

卢晚路双手环胸，小大人一般斜睨着她，面色冷漠。

摔没把唐豆米摔哭，倒是卢晚路的眼神把她吓住了，大眼睛眨巴几下，没几秒就流出了滚圆的泪珠子。

“鹿鹿都不抱米米，鹿鹿是坏蛋……”小小的人儿坐在地上，两只手捏成圆圆的小拳头，揉着眼睛哇哇大哭。

虽然很难过，但她知道，鹿鹿最讨厌她流眼泪了，她一哭他就会甩头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