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自觉地走进文具店，他指指写生画板。

厉伯珠看了一眼价格，决定剩下的钱全部给他买2b铅笔。

顾珏抓着两把2b铅笔，沉默地看着地面。

“这下开心了吧？”厉伯珠喜气洋洋地捏捏他的脸蛋。

顾珏无声地叹口气，将铅笔塞进包里。

“接下来，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我呢？”厉伯珠双手合十，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顾珏扭过头去，不想看她的脸。

“你有一百块，我们吃点什么好呢？”厉伯珠离开文具店，绞尽脑汁地想着吃什么。

“hamburger？”厉伯珠低下头，笑眯眯地问他。

顾珏面无表情。

“汉堡包是垃圾食物，我们要吃有营养的！”厉伯珠摇摇头，自说自话。

“喝粥？吃火锅？吃炒菜?”她问顾珏的意见。

不等顾珏打手语，厉伯珠脚下一拐，直奔路口的冰淇淋店。

好吃的冰淇淋，厉伯珠口水津津地站在柜台前，一扭头发现顾珏还站在门口，赶紧出去，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拖进来。

一人给18块，就能随便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厉伯珠先点了两份巧克力球。

两人面对面大快朵颐。

“你还有64吧？”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离开冰淇淋店，厉伯珠算着顾珏口袋里的钱。

顾珏一手揉着肚子，吃撑了。

“走吧，给你爸妈还有哥哥选礼物。”厉伯珠大步在前面带路。

在小卖铺给顾飞买了一包香烟，又花五块钱给顾芝买了一块丝巾，为顾瑾选了一支钢笔，剩下的钱是他们回家的路费。

“对奥，还有你奶奶呢！”走到公交车站，厉伯珠突然一拍大腿，把顾奶奶给忘了。

还剩四块钱。

厉伯珠在地摊上找到最老式的发夹，特别适合顾奶奶。

“我们要走回去了，你行吗？”她擦着满头的汗问顾珏。

顾珏不说话，直接大步朝前走。

“比赛！”厉伯珠轻轻松松超过他，朝前狂奔。

顾珏奋起直追。

一路跑跑停停，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顾珏跑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边爬楼梯边好心情地挥舞着两只手，自从接触手语以后，他的整个世界都亮起来了。

“嘿嘿——”他在清凉的楼梯间突兀地发出两声笑声。

这声音听起来很刺耳，顾珏闭紧了嘴巴，决定不再发出任何难听的声音，他讨厌自己的声音。

回到家，顾珏先去奶奶房间，她还在睡午觉，顾珏轻轻推醒她，从包里拿出发夹送给她。

“送给我的？乖孙！”顾奶奶大喜，捧住他的脸一顿乱亲。

顾珏咧咧嘴角，跑去爸妈房间，送出丝巾和香烟。

顾芝感动得眼泪汪汪，顾飞反复看着香烟，这不是本地烟草，这牌子他是第一次见。

顾珏跑回自己的房间，将钢笔送给顾瑾。

小小的几样礼物就让所有人心情大好，顾珏坐在书桌前，拿着铅笔刀专心地削一堆2b铅笔，削出来的形状和大小都是一模一样的。

一改以前血腥的画风，顾珏画了一大一小两只老鼠在林荫道上狂奔，明媚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照在它们身上。

厉伯珠送出所有礼物，最后躲进书房，偷偷摸摸给爸爸换了她新买的钱包。

想到爸爸以后会一直用她买的钱包，不管去什么地方都随身带着，厉伯珠噗嗤一声乐出来，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