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瀛仁大吃一惊,豁然变色,而楚欢和冯午马也都是目瞪口呆。
这老者无论从外形还是精气神来,都不会小于七十岁,但是他却自称仅仅四十六岁,怎不教人吃惊,冯午马和楚欢再一次对视一眼,愈发觉得诡异。
瞧瀛仁架势,他一来忠义庄便找寻蔡十三,似乎知道蔡十三是谁,对此人有所了解,但是此刻瀛仁的表现,又似乎对蔡十三一无所知。
冯午马平静问道:“你是蔡十三?”
庄主点点头,道:“本名蔡泉,当年一战连杀十三人,得了个外号叫做蔡十三。”
瀛仁皱眉道:“你说你现在才四十六岁,可是……可是上去怎地如此苍老?”
“一个人身负刀伤,而且在这间屋子里待了二十年,每日里陪伴着这些忠魂灵位,若是换做别人,想必也不会太年轻。”庄主蔡十三淡淡笑道。
瀛仁微一沉吟,终于道:“本王这次来,是受了太子哥哥的托付,前来取一件东西。”
庄主没有意外,显然是预料中事,点头道:“二十年已经过去,臣下也一直等着这一天,殿下此番前来,也算是了了臣下的职责。”他叹了口气,道:“臣下苟活二十年,不人不鬼,无非是尽忠职守,二十年来,臣下数着日子,终于等到了今天。”
瀛仁忍不住问道:“你说你在这里等了二十年?为何要等二十年?谁让你在这里等待二十年?你说的尽忠职守,难道就是为了那件东西?”
庄主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很古怪的目光着瀛仁,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犹豫着,许久之后,才缓缓道:“殿下,天已经很晚,不知殿下今夜是否能够留在庄里歇息一宿,让这些忠魂感念殿下的厚恩,殿下要取的东西,明日才可以拿到。”
瀛仁皱眉,他现在只想早些拿到东西,离开这个阴气森森的忠义庄,如果能现在离开,他不愿意多呆一刻。
但是蔡十三的意思,却是让自己在这里住一宿,瀛仁实在有些不情愿,忍不住问道:“东西不在你手中?”
庄主凝视着瀛仁,沉吟片刻,终于摇头道:“现在并不在臣下手中,但是臣下定会交到殿下的手中。”
瀛仁想了想,终于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在这里留一宿。”他起身来,庄主已经向刀疤人吩咐道:“为殿下安排住处。”
刀疤人答应一声,瀛仁扫视了那密密麻麻的灵牌一眼,又了刀疤人,问道:“他又多大年纪?”
刀疤脸起来五十出头,既然庄主起来年过七十却只有四十多岁,那刀疤人真实年龄恐怕也会小许多。
果然,庄主平静道:“二十年前,他才十八岁!”
瀛仁点点头,楚欢却忽然问道:“这所庄园,只有你们两个人?”
庄主用很奇怪的眼神了楚欢一眼,反问道:“这样的地方,你觉得会有很多人愿意在这里住下?”
楚欢淡淡一笑,道:“冒昧了。”
几人离开庄主的院子,在刀疤人的带领下来到另一处院子,安顿下来,众护卫却已经在冯午马的指挥下,将院子四周全部戒备起来,另有人手在庄园内巡逻。
此时夜色深沉,忠义庄显得更是冷清。
蔡十三此时依然坐在椅子上,在昏暗的角落,如同鬼魅,那一双眼睛却是静静地望着那几排灵牌,面无表情。
房门被推开,刀疤人轻步走到蔡十三面前,恭敬道:“人已经安排好了。”
蔡十三点点头,并不说话。
“他们自备了干粮,庄里备下的食物,他们并不食用。”刀疤人轻声道:“庄主,他们对我们还是十分防备。”
蔡十三点点头,平静道:“这是意料中事。不过如此更好。”
刀疤人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却没有说出来。
蔡十三虽然没有他的表情,但是似乎猜到他有话要说,问道:“你想说什么?”
刀疤人道:“庄主,你……是否已经决定?”
蔡十三靠在椅子上,平静道:“从一开始,我便已经下定决心,从来不曾改变。”
“可是……!”刀疤人眼皮跳动:“如此一来,只怕……!”
蔡十三摇摇头,打断他的话:“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凝视着那一排排灵位,缓缓道:“我们无论做什么,这些兄弟都在着我们。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至少死后,有足够的资格和他们的牌位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