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冰云说服杨过先来古墓,除了是来看李莫愁在不在古墓,质问她关于江湖上传言之事是不是她做下的外,也是为了找林芝苓报自己的私仇。
但现在来了古墓,一问之下才知道李莫愁早在四个月前就已经死了;而林芝苓眼下也是不在古墓,按洪凌波话里所说,是下山寻尹治平去了。
现在这两个目的都没达成,她便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而杨过问完话后,也没有再多留的意思。既然这边对李莫愁的推断猜错了,那现在就又回到正事上面,赶去重阳宫给师父讨回公道才是要紧,遂向史冰云道:“师妹,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去重阳宫罢?”
史冰云点头应了一声,但见陆无双跟洪凌波还拉着手没有要分别的意思,便向程英与陆无双道:“阿英、无双,不如你们两人就先留在这边?我跟师兄去过重阳宫后,再来找你们。”
“这样正好。”杨过闻言赞同了一声,也向程英与陆无双道:“这事怎么说来要算是我们全真派的家务事,你们跟着一起去重阳宫,确实不大好,不如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程英闻言与陆无双对视了一眼,又低头想了下,点头答应道:“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你们小心一些。”
杨过与史冰云都点头应了,拱手跟几人作别后,便转身离去,前往重阳宫。
二人到得重阳宫时。认得杨过的全真弟子在见到杨过之后,都不由面露怪异之色。而对于杨过身旁的史冰云,也都十分好奇,不明白是什么人。
杨过带着史冰云走到重阳宫的大门口时,便站定停下,也不进去。冷眼扫了眼那些对他面露怪异之色暗里有些指指点点的全真弟子,他提聚起内力,向门内大声喊道:“太玄真人尹治平座下弟子杨过与史冰云前来拜会全真派掌教丘真人!”
尹治平既然已被全真派逐出山门了,杨过便不肯用尹治平在全真派时被赐的那个道号“清和真人”。现在这个“太玄真人”的道号,他是从尹治平受封大宋国师时的那个“太玄妙道广化真人”的加号中简化而来。尹治平受封国师也有好几个月了。他在襄阳也早就已经听说了此事。
其实不需杨过这一声喊。在见到杨过出现之后,便早有弟子飞奔前去通报给丘处机了。是以杨过喊完没多久,丘处机便带着王处一与郝大通来到了大门口处。
杨过看到丘处机后,不由微微一愣。他也是今年正月才下的终南山。距现在也不过就过去了大半年。但此刻一见。便觉丘处机明显老了许多。仿似这么大半年的时间,一下就老了好几岁。
其实,这并不是大半年时间的效果。而只是半个多月的效果。如果杨过在半个多月前见到丘处机的话,就会知道丘处机与他正月时在终南山上所见的根本就并无什么变化。他是在这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内,迅速苍老下去的。
丘处机虽然年纪已大,须发都已苍白,但一直以来都是红光满面,精神十分健旺,连脸上的皱纹也都很少,给人以老当益壮的感觉。但现在瞧去,却是面色苍白,脸上的皱纹看去一下就多了许多,深了不少,一双平日总是精光四射的眼中也似有些没了神采,给人以垂垂老矣之态。
他的这一番变化,自然是因为亲手逐了尹治平出门之故。他那日一出手打中尹治平的丹田,立即就发觉了尹治平丹田中的情况。然后因此而生出误会,以为尹治平隐瞒下来不言,还坚持要被逐出山门,是故意如此,用意便是要维护他这掌教的威严与挽回全真教的声誉。反正既然武功早已被废了,还留之何用?
体会到尹治平的这番“良苦用心”,丘处机事后十分好悔。自己不但未能理解,还亲自将尹治平赶出了门去。他每每想来,心中都倍受折磨。因为不过短短几日间,竟是一下看去便苍老了好几岁。
“过儿!”瞧到杨过,丘处机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丘真人。”杨过既不称师祖,也不弯腰行礼,只是微微拱手,态度十分冷淡与不敬。
史冰云见杨过不弯腰行礼,也只得跟着只一拱手。之前在来重阳宫的路上,杨过就已经跟她作了交待,叫她到了重阳宫后,一切都听他的,出面说话也都让他来,不要擅自插言。
“杨过,你好胆,竟敢对掌教真人如此不敬,还不快跪下磕头行礼请罪!”
“杨过,你放肆!”
旁边站着的一些三代弟子看不过去,都纷纷出言喝斥杨过。
杨过毫不示弱地冷眼怒瞪回去,道:“我师父都已被你们赶出门去了,我杨过自然也不再是你们全真派的弟子,凭什么还要再行大礼?你们刚才是没听清楚我杨过拜门亮的名号吗?”
听杨过又提起尹治平之事,丘处机不由向面色一变,这时瞧了周围的全真弟子一眼,冷声喝道:“住口,都给我退下!”
待得众人退去,他方才放缓了面色瞧向杨过,接着瞧向史冰云,却是全没印象,不由问道:“过儿,这位是……”
杨过道:“这是我师妹史冰云,是我师父去年在临安新收的弟子。丘真人不知道吗?”
丘处机闻言仔细想了想,方才恍然地“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去年志平在给我的信里确实曾提过。”向史冰云点头道:“原来是你,你便是史相公家的那位小姐,想不到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