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了半秒,在耳边caster莫名的呼气声中,她明白了,这就是那家伙的固有结界。她环顾四周,结果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孤岛之上。
这是一个广袤的世界,十分广袤,广袤的跟人类的世界一样大,只是这里很荒芜,比archer的心想风景还要荒芜。那里至少还有大地和剑群,还有风沙什么的,但是这里缺什么都没有。
这是个一片黑暗的世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她的脚下是一片黑色的入土一样的泥地,稍显泥泞,跟螃蟹壳一个颜色。它的面积不大,是个直径大概一百平米的圆形,而在她的对面,则是白archer和言峰绮礼的着脚点。他们的落脚点跟自己这边一样,同样是黑色泥土的地面,只是面积大了不少,上面堆放着那些钢铁武器。距离她这边大概也有百米。只是这两块地面之间……或者说,这个世界除了这两块距离百米的圆形土地,其余的地方,就是海了。
广袤的无尽之海,将两个孤岛包裹在其中,就像是两个掉进泥土上的沙粒一样可怜,微小。可是这无尽之海也不是真正的海水。
saber看出来了,岛屿之外的水面上,也就是一层水面了,其余的部分就不同了。这里没有海风,没有波浪,没有海水才会有的腥咸,没有零落飞翔在天空的海鸥海燕之类的鸟儿,只有一片类似海水的无尽之流。
那只是一层薄薄的水体而已,下面是黑色的泥沼,整个海面就是一层黑色的泥潭。场景之怪异,可见一斑。
saber看着那股比脚下黑泥还要污浊的海流,感到皮肤上起了一层的颗粒,那是对于厌恶之物最直观的感觉,看到那东西,就连她也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憎恨怨恨痛恨,充满滔天的怨气的诅咒之流,什么也无法看到的绝望深渊,即使平静的如同死水,可那是能够以人眼便可辨明的视觉化的诅咒,正常人呼吸到了它的味道便会变成魔物,就连英灵,如果置身其中,便会变成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鬼怪。
saber从来未曾见过如此恐怖的东西,而且更恐怖的是,它的形成自己竟然有点了解,如果是英灵被碾碎,大概就成了构成这玩意儿的养分了。想到那家伙的身份,这玩意儿大概也就明白了,圣杯完成,就会是这玩意儿了。
可让人感到哭笑不得的是,大概是因为一直以来那个冒牌货给人看到的东西都是很……让人意外的,此刻看到了这个满是诅咒的世界,众人的心中虽然骇然,竟然还能够接受,不得不说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
“这就是……你的固有结界吗?”caster吸了口气,随即觉得还是屏息比较好,她看着水面上的倒影,然后看到天空上也是黑色,跟地面真是一个镜子里照出来的,只是多了一个月亮而已。
而且还是个很没气氛的月亮,不是残月,也非圆月,是个圆了一半多点的面包月。
黑天,黑海,黑岛,加上个难看的面包月,caster开始发作:“还真是个没有氛围的地方呢,这就是你的心想风景吗?”
“差不多得了,也就这份儿上了,你不能让一个被扒了皮然后浑身刻满这种东西的家伙心里还有别的玩意儿”白archer辩解道,百米之外他只有喊得:“但是有一点你说的不对,这不是固有结界。”
“什么?”对于白archer又一阵颠覆性的话语,所有人又是一愣。明明做出了新的空间,却不承认它,这算什么意思啊?
这里不是暗夜之下的柳洞寺后方,而是一个新的独立的世界,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那个魔术,到让那几个魔术师想不到会是什么了。
“我啊,早已经被混杂了很多东西了,心想风景根本畸形的不能看,释放固有结界只会瞬间崩溃,不过幸好我还有一次使用魔法的机会,我就把它这么用了”白archer辩解道:“魔法这种东西,我将它拆分了,没有使用它,而是将一些我想在固有结界里弄出来的东西给搞出来,想这个海啊天啊就是这样的,真正的固有结界是固定的心想风景,我这个的话就不算固有结界了,要说的话就是空想具现……嗯,也不算是,是它们两个之间的东西吧,只是……”
已经忍无可忍的saber此刻冷喝道:“那么这就是你想要呈现的东西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战场吗?虽然我不是魔术师,但是也知道,如果踏进去就会是死路一条,你想在这样的环境里与我们展开战斗吗?难道说你想让我感激这个海吗?”
自然,没有人会做出一个水上的战场,在场的除了saber之外,没有能够在水上战斗的人,不过另外两个英灵都会飞……
不过想到这里,saber却也感到一层疑惑,那个家伙特地制作出来的世界,这个诅咒的世界里,为什么要在那股泥沼上面专门敷上一层水呢?
白色弓兵却也点头:“没错,就是这样,这就是我想要的战场,我专门浪费了魔法的机会制造出来的世界,说真的,五次机会全都被我浪费掉了,所以我不可能做出个烂东西来,至于要你感谢的东西……呃,精密的零件做起来总是困难的,我又没说这个世界已经完善了。”
他眯着眼笑着,眼睛里却是精光灼灼,让人看得心中一凛,一时间没有人妄动。
可是这个地方除了这些黑玩意儿,什么都没有。saber不去想那家伙会有什么做法,只是看到周围的海流就让人不安了,这个世界是他制造的,如果他想,只要翻滚海流,便可让那具现化的诅咒将所有人吞噬。
就在这时,白archer打了个响指,一脸兴奋的说:“哦,完成了完成了,下面,请各位仔细看好,我这个最最棒的剧场里,会出现什么样的角色??”
他向前走了两步,直接走到了岸边,伸出双手如要怀抱天地的大张,那是无法抑制兴奋之情的动作。而随着他的动作,他面前的水面开始产生了变化。
黑色的泥流穿透了薄薄的水层,来到了上面。
saber看的瞳孔一缩,这个家伙,确实有能够将那诅咒之泥升起来的能力,如果操控它们变作海潮,那就糟糕了。她已经打起了精神,仔细看着那家伙的动作,然后看着他面前升起的五道泥流。
嗯?为什么要升起五道泥流呢?代表他使用了五次魔法吗?不知为何,saber的心头掠过一层浓重的阴影,由不安组成的乌云开始压迫她的心头。
那五道泥流升起来之后,各个参差不齐,有宽点的,有窄点的,有高点的,有矮点的,但是差不多都是两米左右,只是靠右第二个的,竟然有将近三米高。
他想干什么呢?saber的心中带着这番疑虑,却没有另外两个魔术师servant看的明显,白archer是在将这个世界的海中的某种东西提取出来,然后由自己的力量将其构筑成型,试图做出什么来。
saber不知道这些,所以一直盯着那家伙的动作,同时考虑着这个角度如果使用宝具的话,有没有可能灭掉那家伙不波及依莉雅她们俩。不过答案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作罢,眼睁睁看着事态发展——只是,她的眼神在触及到眼前最左边的那个两米高的泥柱之时,她的眼睛忽然间挪不开了。
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猛然在她的脑海里鸣叫起来,saber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苍白,相较于平日里的冷静,她忽然间变得十分激动。
难道……不,不可能……
她的心里疯狂的呼喊,可是却明白了那个家伙想要干什么了?
我要你感激我,他说。
此刻,看着那升起的五道泥柱,她发现,那些泥柱已经停止了升起,在原有的高度上不停的蠕动,那样子跟一只无形的手在塑造陶器的样子完全相同。
黑泥开始逐渐成型,让人能够看得见四肢,躯干,头颅,穿着也开始明显,仔细看的话,你就会看到越来越清晰的面容。对,它们在形成人形。
他们曾经是人,那家伙在作出五个人来。
此刻,saber正盯着那几个已经开始变的完整的人体,感觉自己的四肢在轻轻的颤抖,在她身后的两名女性servant也已洞悉了那家伙的做法,因为是跟自己同属的存在,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是什么,她们得出的结果让自己也不禁屏息。
谁又能想到,这个复仇者之魂的杂种,竟然能够召唤出这五人呢?
“你竟然可以……”caster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不可能”saber愤怒的喊叫起来,她虽然不是魔术师却也明白那不是英灵或是魔术师可以达成的伟业:“你的这个世界不可能将他们具现出来。”
“为什么不可能?”白archer反问,他眉飞色舞的看着激动起来的saber:“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他们构成的,为什么我不可以将构成了我的东西也一同在自己的心相风景里呈现出来?动力的话,浪费了魔法的力量只为做出几个虚影,难道还不行吗?还是说……”
他坏坏的笑着:“你是因为他们做了我的手下,所以心怀不满?”
“你……”
正要说什么的saber此时噤声,因为百米之外的五具人形已经完成,他们身上的黑色开始褪去,本来的颜色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五个人站在白色弓兵的前方,挡住了他的身影,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就连站在白色弓兵身后的言峰绮礼,也跟着露出惊喜万分的愕然。
那五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呢?
除了参加过第四次圣杯战争的人,不会有人知晓吧。
从右至左,站在第一位的那个男人身体佝偻着,像是要怀抱住什么似的伸出了双手,长着长长指甲的手腕上,是故意的纹路,他的着装十分黯淡,黑色与红色交集的袍子,就算脖颈上带着黄金链式也不会吸引人的目光,不过倒是挺奢华的。只是那样式让人想起埃及的君王,法老。不过,他的脑袋就不是扇子型了,相反,如果看到那宽大的脸颊和更加显大的双眼,你倒是会想到抽象画,那凌乱的头发更是充满梵高风格。
男人一副饿鬼投胎的形象,不过却出奇的带着一份让观者自己都不信的艺术感,那份艺术感在他脸上形成了两个字,左眼凶,右眼残。
而在他的身侧,则又是一个极端。他的形象倒是很好描述,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字:红。
真红,赤发赤眉赤眼赤袍……就连身上的铠甲都带着一番红色。
古代的铜甲,暗红的颜色,跟肌肉同等纹路的构造的铠甲不像英雄王那样连身,只有上体,无肩无袖,从中伸出来的两个臂膀,看起来能把思考者的雕像一拳打碎。那么做是因为他的身形与面容比思考者的雕像更像是罗丹的刻刀形成的最完美艺术品。
不过他可不是傻大个那种类型,这个高大的巨汉身材身材是在两米以上,他的头发与胡子像是燃烧的火焰,眼睛更像是两个燃烧的小火球。同样颜色的宽大披风,随意而霸气的系在箭头,如同剧场的幕布缠绕在他身上,奢华的细纹遍及袍摆,鎏金凤羽。一身的威仪,就算他是躺着睡觉也是充满王者风范。
然后再是第三个……这也不是个正常家伙。
虽然跟那两个相比,他很正常,一米八几,一身深绿与黝黑的劲装掩饰不住他精悍的身材,看起来也是件罗丹的艺术品。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脸。
高挺的鼻梁、凛然的眉宇和精悍的面部轮廓,阳刚之中,那精致的唇让人感觉严格而禁欲,但是眼神却是忧郁的,让人强烈体会到他男性的灵性与魅力。在他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这让他本来就很魅惑的眼神显得更加魅惑。
哼,说穿了就是个男人看了就火大的美男子。他的脸大概是某个思春的女神请求上帝帮忙按她要求做出来的。
然后第四个,一身黑袍,看不出是男是女,只是个子很高,破烂兜帽里面只能看到一个白骨面具,切,算了,又是怪家伙一个,不说了。
最后一个,这家伙也没法形容。
倒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法说。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让人看不清本质的东西。
他的一身铠甲全是漆黑,比英雄王的铠甲覆盖的面积还要大,连头颅都遮了起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寸皮肤露在外面。不仅如此,漆黑的铠甲上还如燃烧的火焰般升起阵阵黑焰,那全是充满了浓重怨念的负波动,暗之粒子缠绕在黑甲骑士的全身,让他本来就因为黑色无法看清的面容变得更加模糊。你看都看不清,又怎么描述呢?
在影响了视觉的模糊影像中,你只能看到的是他的双眼。
隐藏在黑色铠甲之中,头盔缝隙里传出的,已经变成一抹红光的眼神,你不明白他的眼神为什么如此充满憎恨,那凶戾如红色弯刀的眼神里传达着嗜人皮骨的地狱之火……
caster,rider,lancer,assassin,berserker,对着这五位英灵的背影,白色弓兵一挥手:“那么,冥界的回归者啊,今宵你们打算做什么呢?”
(这也算一个小长章了,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我曾弱弱的说过,我有个计划,大局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