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沾满灰尘的外袍,已经看不出是红色的。满是破洞的黑色皮甲,白色的头发上带着污痕和血迹,一张黑脸上双目紧闭。
archer就这么被lancer硬生生的从石头堆里给提了出来,几乎不成人形。
眼看着终于挖到了自己想要的“货物”lancer也是松了口气,他随手将archer往旁边的地面上一丢,自己也站了起来。
之前被英雄王使用宝具一举贯穿的红色骑士,被掩埋在这个下面,现在,被折返的lancer给重新挖了出来。
走到了被自己挖出的这个男人面前,枪兵俯视着他,看着他身上看了就让人要发昏的伤口,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他对着archer的脸说:“喂,你不会死了吧。”
确实,身上有二三十个洞的男人,任谁都不会觉得这个人还能活着。
可是,例外总是有的,坏了的机器有时还是能运作的,重伤的人也不一定就已经死了。
一个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说什么蠢话啊,我们是servant,死了的话,应该是死无全尸的。”
枪兵挠头的动作停下了,他看着眼前的“尸体”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用耗子叫一样的声音对自己说话,那声音虽然低,但是好歹没有停顿过。明明全身都是致命伤,但是弓兵却依旧活着,他的眼睛此刻笔直的看着lancer。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后库丘林笑了,扫眼大量了一下archer的身上,lancer自嘲的一笑:“确实呢。虽然全身都是窟窿,但是最重要的灵核却没有受损,你暂时还死不掉。你比berserker还要惊人呢,受了那么多的宝具,竟然还死不掉,啊,对了,那家伙的宝具呢,不是应该刺在你身上的吗,怎么不见了。”
现在,在archer的身上,除了那柄被士郎刺上去的远坂的短剑,其余英雄王的宝具全都不见了。
他往旁边走了一步,靠着挖出的洞的墙壁,在archer旁边坐了下来。
“他的宝具带自动回收的”弓兵淡淡道。
一时无话,三骑士中的两个servant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好像坐井观天一样在洞内往上看,这种情况,倒是archer先开了口。
“说吧,lancer,我的时间不多”archer轻轻吐出了一口气:“你有什么想问的还是尽快问吧。”
枪兵眉头一挑:“哦,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大概猜得到”archer哼了一声:“库丘林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回头挖我出来――我活着的可能可是低的惊人啊。不过,我先声明,你可能要失望了。”
这话一出,枪兵先乐了,他失笑的看着archer:“喂喂,我还没有说是什么问题,你怎么就说我要失望了呢。”
“是菲尔克斯的问题吧”archer斜了他一眼,只见枪兵脸色一肃,他才表情冷漠的继续说道:“嗯,那把剑不是复制英雄王宝库里的剑,确实是从菲尔克斯那里复制而来的。但是,很可惜,你也应该知道,英灵的话,虽然会被召唤到世界各地,但是除了战斗的记忆,也就是知识与经验之外,不会留下任何东西,那把剑的记录也是因为属于这一环,所以还保留着,但是你要是想问我与菲尔克斯是怎么样见面的,对自己的人生后不后悔,那就没法了,我也不知道这个故事――除非你想听我是怎么把他解决的。”
说到这里,archer古怪的笑了一下:“说到底,明明是两大势力战斗,我们这些小喽?却要跟着遭殃。”
长长的一席话,lancer中间没有打断他,只是,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archer,良久,他才一脸怪异的说:“谁说我是要问你与他有什么过节了?”
这话一出,倒是让archer愣了。
枪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故事什么的,你即使要说,我也没有耐性听,我跑到这里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嗯,是什么?”
枪兵没有说话,他抬起了头,红色的眼瞳中带着复杂,还有一丝寂然。然后他看着前面,没有低头,就那么坐着看着洞口的天空,慢慢的问了archer一个问题。
“那家伙……你在和他战斗的时候,表情是什么样的?”库丘林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感情。
archer怔了一下,一时间没有理解到库丘林话的意思。
随后,他明白了。
这句话,应该在他的心里已经问了无数遍了吧,问自己。
弓兵看着这个蓝色头发的男人的侧脸,眼睛稍微眯了眯,随后,他也别过眼神。
“啊,这个我倒是记得”弓兵淡淡的说道:“开始战斗的时候,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最后我还是赢了。”
“那个时候,他在笑”他说。
archer用非常简短的语句形容当时库丘林好友的神情,说完,他也不睁眼看lancer是何表情,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听着因为自己话语带来的安静。
库丘林坐在那里,停了一会儿,他低下头,看着洞内的地面,突然惊喜的叫了出来。
“哦,有酒啊”他大叫了一声,站了起来。
听得耳边站起的声音,archer睁开了眼皮,看到lancer走到了前面,伸手插进地面拉了拉,随后从地下拉出几个瓶子来。
黑色的瓶子内,似乎有液体在转动,看起来,是葡萄酒。
只是,崩塌让这些酒瓶有些破碎了,lancer又左右扒拉了几下,但是找到的基本上都是瓶子的碎片,没有别的了。他从中挑出完好的几个,打开一瓶,自己先灌了几口,随后,他把一瓶酒放到了archer的身边。
“嗯,没想到这还真是美味的佳酿呢,有百年的历史了吧。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个酒窖,倒也是,这么大的城堡里,没有酒也挺奇怪的”枪兵连连点头,坐了下来,一口气把手里的一瓶酒给灌完了:“没想到你被击落,竟然能够掉进这个地方,还真是幸运呢。”
这还是第三次圣杯战争之中的酒,那个时候,居住在这个城堡内的艾因兹贝伦人所遗留下来的,本身就是时代久远的佳酿。第四次的时候,卫宫切嗣等人虽然居住,但是没有品尝过。至于这次居住的依莉雅等人更是除了打扫就没进过酒窖。
幸运吗,不见的吧。archer苦笑。
lancer喝完一瓶也不见停,他又开了一瓶,继续猛灌,就这么连灌了四瓶之后,把拿出来的酒,除了放在archer面前的那一瓶和自己手上的一瓶都喝完了之后,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尘土。
“就这样吧”枪兵背对着地上躺着的archer摆了摆手,说出了一句不算道别的道别,末了,他打了个咯。
“你不杀死我就走吗?”身后,archer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lancer本来想直接跳出去的,结果听到了archer的话之后,他又转过了身来,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的archer,枪兵冷笑了一声:“确实,我的master曾经下过除掉你的命令,但是现在你不用我出手,慢慢也会自灭了,杀不杀你已经一样了。那酒,就算提前的贡品了。”
“是啊”archer似乎点了点头,同意了lancer的意见。
“嗯,你就在这里等死吧,我先走了”枪兵说着,转过了身去,最后启开了手上酒瓶的瓶塞,咻的一声跳了起来。十米高的距离,他轻松的一跃而出。不过……
吧唧!!
似乎有个什么搞怪的声音从上面响了起来,从这样的距离都能听得见,应该是有人在上面摔了好大一个大马哈。
archer一脸古怪的看着上面的出口,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旁边的酒瓶,心中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家伙,酒量这么差还装相喝那么多?
但是他倒是想错了,虽然这也是陈年老酒了,但是以库丘林的酒量,喝一桶也是可以的,而且你什么时候听过灵体构成的servant会喝醉?
只是,外面的lancer确实刚刚因为上来的时候着陆不稳而导致头朝下来了个扑街,这上面可是满地的灰尘杂物,可是他丝毫不在意,即使摔倒了还是一只手握着酒瓶不让它撒了,而且起来之后,他毫不在意的将自己脸上的灰尘抹了抹,然后又扬起酒瓶灌了几口。
就这么边喝边走,库丘林优哉游哉的走进了森林,看他步履有些瞒珊的样子,似乎真的有些醉了。但是lancer自己却不知道,走的好像个遛马的骑士。
陈酒虽美,醉不倒英雄。心悦之下,酒不醉人,人自醉。
就在库丘林离开废墟之后,他并不知道,有人在他回去之后,也来到了archer所在的那个位置。
“拜拜,lancer”白色的骑士缓缓从森林中走出,看着自己对面,库丘林消失的方向,低声自语:“下次的战斗,我会兑现自己的诺言,让你和另一名枪兵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