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不该存在的神技,一瞬之间,将身体研磨至极限,不顾腿脚的筋络已经扭断,在它坏掉的同时,讯号还没有开始传递的时候,将三步踏出,将三击在同一时刻击出……
说说某个男人的故事吧。
虽然练就常人无法想象的绝技,但是,本身却是个没有任何想法的男人。空活一生,除了燕子,什么也斩不了的武士。
曾经在某个深夜,津田的友人来找他。
“时至今日,你还没改变想法吗?”他的友人,出声问他。
“啊”他短促的回答了一声。
“不觉得浪费自己的才能吗?”他的友人劝解他:“明明练就了那样的技艺,却只躲在山间,这不过是空活一生吗,如果跟随那位大人的话,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够获得想要的一切。”
“很不巧,我从没有想过为他人挥剑”他背对着友人,这样回答他:“为他人而死的人,我见得多了,为他人挥剑,为他人而死,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做不到,这种事情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
“是吗……”他的友人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番回答,沉默了一会儿,他笑了笑:“还真是符合你性格的回答呢。”
随后他问道:“可是,你这样空活一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是啊,有什么意义呢?
他当时如何回答的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此刻他却知道,自己意义所在何方。
但是此刻,assassin了解了,他的道路,他的意义,在此刻绽放……
……
巨响之声,黄金的巨浪与银色的光泽交缠涂绕,翻卷不休,最后因为彼此的力量实在无法向融,还是相互碰撞,将对方撞得四处分散,化作了漫天的晶莹之光。
而台阶之上,激突的两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从突然陷入的回忆之中清醒了过来吗,还是在思考到底是为什么呢,剑士的手上,长刀缓缓的垂下。在他的面前,保持着长剑击向地面姿势的,是金发的骑士。
“哧!!”
当啷铛啷的响声中,血色从saber的手腕之上迸溅出来,她的身体突然一低,整个人像是无法承受那巨剑的力量而弯下了身子,但是她还是紧握着那剑不让它脱手。
saber的口中发出了憋闷依旧的重重呼吸之声,她脸上满是冷汗,手臂上原本脸手指也覆盖住的银色护腕已经脱落,掉落在了地上,随后化作了无形的魔力随风飘散。而她的手腕上,原本蓝色的袖子各被斩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幼细的手腕上,两道又长又深的伤口正拼命往外喷着血。
刚刚的一击,拿着这把剑的骑士,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武士的存在,有的只有三道如月辉的轨迹。
面对从天而降的死之牢笼,她所做的只有一件事,抬起手上的剑。
因为曾经经历过,所以她明白敌人的实力以及能力,只要挡住一击,并且后退躲开侧面的一击,那么就能够躲开。上次就是那样,她看看躲开了敌人的剑。
但是这次不同,敌人的剑不再是十字形的锁链,而是交叉的复数牢狱。
最初是左右各一道闪花,之后是从头至下的一击,即使防御了正上面的一道,勉强身体躲开了侧面的一道,躲开的同时,另一个侧面的刀弧就将取下她的首级。就像人无法同时左右一起看,她也无法同时左右躲开。即使后退,距离对那速度,在刀的长度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这就是assassin修炼的剑,随是无瑕之剑,但是这种诡异的剑技,却让它更似魔剑。这样的一击,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到。明明只是凡人之身,是架空之身,没有任何人的帮助,没有任何信仰的升华。却能修炼出能够超过servant宝具的剑技。
assassin付出了什么代价所练就,赌上了什么才能在这地形上施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如何应对。
这种魔剑,即使是berserker那样的半神之身碰上了,也只有退让的份儿吧。非神非魔的话,就不要去挑战这修罗之剑。因为那样的话既无法防御也无法反击。
三道交叉的弧线转瞬便到了眼前,saber手中的剑虽然有着黄金的光辉,但是又该去抵挡那一把呢?
没有时间犹豫,一旦犹豫,马上就会被斩下首级,她能做的就只有对着那把剑冲上去,之后的事情如何,只能凭天意了。
saber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三道光芒,没有一丝的懈怠,没有一丝的分神,那三道弧光怎么看都是没有空隙的死之结局,无论哪条线都是和另外两条相互联合,想要冲过过去的话,根本不可能。
怎么办呢?
这样的念头还没有在她的脑袋里成型,她的身体已经被绝望所浸染,皮肤上的颗粒因为感受到那股力量而不由自主的颤粟起来。
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依旧没有停止动作,没有后退,没有停顿,只是笔直的朝着前面的死亡冲过去。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她的心中响起,似是某种呼唤,似是某种闪光的脆音,只是那股声音实在是太小了,而且比起面前能够将人的心都照到冰凉的寒光,它的光泽犹如沙粒。只是,尽管如此,它却在三道光之间给saber做出了一道微乎其微的路标。
已经来不及考虑那是什么,那有什么用了。现在的境况,saber只能将自己的一切赌在这个上面,拼尽全力,在牢狱的细小缝隙里,朝着那个路标前进。
蹦了起来,腿脚微微蜷缩,身体向前扑去,在空中做出要平伸的动作。手上的巨剑从底撩起,她从魔剑的牢笼中穿过,银色的光辉有一瞬间将她照的什么也看不到,那时候,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assassin的刀斩的四分五裂。但是那也不过几微秒的长短吧,saber只能感觉到自己双手之上,似乎有什么光照过。然后长刀已经越过她的上身,细长的锋刃切过她靴甲的末端,如同划过去一样,发出刺铃铃的火焰,到达她脚后的空气。
如果刚刚的那一跳,saber在跳的时候,因为恐惧而导致身体的僵硬和滞泄,那么,她也肯定是死路一条。若是时机没有抓好,过快或者过慢,那么,现在她一定会被切断双腿,同时身体也会被迫停在空中,等待着头顶的一击上门将她斩首。
能够抓住那份奇迹,应该是在无数战场之上,养成的那份直觉帮助了她。
现在,她举着自己手上的光明之剑,对着眼前的男人一剑撩起,对着最顶上,已经到达额前的剑迎了上去。
金色的巨剑穿过了银色的光弧,saber的脚落在了地上,她微微站定了身子,可是还没等感觉到自己挡住了assassin的剑,穿过了那牢狱的感觉,两道血光先从她的手腕上炸起――她这才知道,刚刚映照在手上的光,那股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让她不禁感到一阵惶恐,有那么一小会儿,她不敢确定自己的头是否还安在。明明是最先穿过的自己的双臂,却最先受到了伤害,然后长刀在自己的身上别处有没有留下痕迹,刚刚顶上的那把剑,自己拦住了没有。
“……”
可能自己的头颅已经被斩落,但是以死之身的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一道血色的画布在自己的面前扬起,高高涌至天上,化作了雨滴滴落下来,如同春天的朝露。但是在此之前,assassin却微微转动了一下身子,将自己的身体面向了saber的侧面。虽然脚筋早已支离破碎,但是他还是动了。为此付出了怎样的毅力呢,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来。因此,血液飞扬,却没有一滴落在saber的身上。
这是面前武士胸口的伤处奔涌出来的血泉,刚刚的一击,saber在撩剑对着assassin的剑砍过去的时候,黄金的剑锋也穿过了武士的胸膛。
骑士看着武士,面无表情。
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场胜负,以自己的胜利而告终。
“咔”的一声,银亮的长刀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让人不忍注视的情境中,武士手上那把长刀忽然从中间突然折断,清莹的剑锋坠地,发出叮叮的响声,旋转了几下,停顿在地上,犹如镜子的碎片。
saber的眼睛注视着那段碎片,明白了自己能够残存的原因。
最后那一交锋之前,assassin的剑与自己的剑互砍过一次,虽然没有折断,但是那把剑确实是被自己的剑折弯了,所以在刚刚的燕返之时,没有做出足够严密的牢狱。
如果说assassin的剑没有弯曲的话,
面对如此一幕,小次郎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盯着saber的脸……他的表情带着责备。
从内脏里面涌上来的血液没有吐出而是咽了回去,是因为面前有位高洁的剑士,不能让这等污秽之物玷染与她,刚刚的此身也是如此。之间他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嘴角上血痕笑痕交错:“喂,既然要是用秘剑的话,为什么不提前知会。”
虽然惊喜的感觉也很不错,但是却不及事先心中的揣测之喜。
saber没有说话。
刚刚的一击,她确实是使用了宝具吧。
但是跟平时使用excalibur的情况不同,她并没有将那股魔力斩击出去,而是把它附着在剑身之上,即使没有轰平大地的惊人力量,也让契约之剑变成了能够切断一切的神之兵。
就是凭借着这一优势,她将面前的长刀斩断,没有让它切开自己的脑袋。刚刚明明以为躲过了左右的两剑,但是实际上,还是被那左右的两剑砍断了手筋,现在的saber,使剑的威力已经不到一成了。而且,assassin的技艺可以将自己的剑研磨到即使与宝具对碰也不会折断的领域,可以想象,如果没有这把湖之精灵的宝剑,自己将是何等下场。
现在想起来,saber也是一身冷汗。
“喝……”口中传出了呼吸,saber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喘息有多么沉重。她不禁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了解她心中的无语吗,视线未及交触,剑士只是笑着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了。
胸口处的saber,那个地方,她的一只脚越过了几天前画出的一道弧线。saber实现了自己的誓言,再度与自己交手,并且踏过了这曾经画出的界限。作为剑士,与自己交手的对象,她当之无愧。
“去吧”听着身后寺庙内平静的声音,他用同样平静的语调对她说。
已经是尸体的剑士,他这句话有多少情感在里面无人可知,但是看到他脸上满足的笑容,就让saber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驻足在这里的理由了。
“佐佐木小次郎”恪守了自己的职责,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轮到自己要做该做的事情了。
轻轻侧身,从assassin的身边越过,剑士手上的剑周围出现了风压,它们没有将剑隐藏起来,而是将剑托起,减轻saber的负担。手腕的肌腱已被砍断,所幸的是骨头没有受伤,再度开战之前,要做的是尽可能地将自己身上的伤势恢复。
她做着再度战斗前的准备,就这么穿过阶梯,越过山门,一次也没有回头的向另一个战场进发。
感受到身后的气息远去,武士轻轻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本来以为是美丽的鸟儿,没想到本质却是狮子这等的猛兽。”
说完这些之后,他自己却先嘲笑了起来。
毕竟躲过了燕子躲不过的绝技,又怎么可能是可爱的鸟儿,连这等事情都看不穿,那么会输也是必然的事。
“本以为自己看女人的眼光很准,但是看起来,跟剑术一样,双方面都修行不足呢”懒洋洋的抬起了头,他看着天上的月亮。
“唔……”
突然之间,口中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他微微将眼光落下,看着自己的脚下。
原本被saber砍出来的那道伤口,血已经不流了,颜色也变淡了起来。不,应该说是连他本身的存在也变得稀薄了。
从脚底开始,他的身体开始分散,化作晶莹的颗粒轻轻扬起,那娇小的模样,仿佛某种花儿的花瓣在随风飘荡,浅薄粉色的颗粒。
感受到风吹动着自己的头发,听着周围树叶摇曳的响动,看着飞扬的有缺刻的花粒,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
“哦,樱花吗”伸出手腕,想接住自己的身体化作的花瓣。剑士点了点头,变得透明的脸上露出一分欣喜:“虽说季节不对,但是,这个时候能够看到樱花也不错。”
但是,同样是灵子,而且能够实体化的身体却没有能接住那灵子,因为在他的手掌碰触到那花瓣之前,手掌本身,也化作了飞扬的花瓣。
武士的眼睛动了一下,看着自己已经消散到手腕的手臂,闭上眼睛,耸了耸肩。
树叶的沙沙声淹没了细微的响动,月亮再度隐没在云朵之下,再度出现,照亮大地之时,冬木市圆藏山的山阶之上,已经没有武士的身影了。
莫说痕迹,就连刚刚还飞扬的花瓣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的就只有石阶之上,原本他曾经站立过的地方,有一道长长地剑痕,这条痕迹能够证明曾经有两位高超的剑士曾经在这里一同战斗过。
但是,其中一位,不是佐佐木小次郎。
武士就如同自己本身的存在是虚幻的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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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山门,saber看到了眼前的场景,眉毛不自然的挑了挑。
虽然一次都未曾穿过这道门槛,但是她却能够想象得到,寺庙的话,应该是规规矩矩,素雅超然的一番景象,决不是眼前如同战乱之后的场地。
寺庙前院的地面上,有几处洼洼的坑洞,接近边缘的地方满是碎石,越是往中央的地方碎石就越少。而中央的地方还有个深深的圆形大孔――saber一眼就看出来了,那股圆润的没有一丝裂纹的孔洞,绝对是lancer的那把枪造成的。
而场地的正中央是一个有近十厘米身的痕迹。
之所以说是痕迹就是因为它说是坑也不像,因为比起它的面积,它的深度太浅了,就像是被某种东西刮似的。但是那巨大的面积,就像是saber所知的最强大的生物一爪子扇过去的样子。
嗯,如果是龙刚刚造成的,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吧。但是这里哪来的龙,刚刚应该在这里战斗的就只有archer和lancer,这应该是两人造成的吧。恐怕是其中一个人使用宝具的时候,强大的魔力穿过半空,但是那股威势依旧冲击到了地面造成的吧。
而这巨大痕迹的一端戛然而止,本来应该是从边缘从浅到深,但是在另一边就完全不是那种样子了,十厘米左右的深坑中,另一边缘是垂直向上的。就像是某种强大的力量强硬的将它抵住了,不让这股力量向前一步。
而与这地面相对称的是,寺庙的柱子上满是凿痕,门面窗户四散张开,有的还掉落了,好像被无数股强盗光顾过。屋顶之上,瓦片完全见不到了,裸露着房梁的支架。那些瓦片,此刻摔碎了零散的铺在地面上,正是那些碎石。
无论是大雄宝殿还是它旁边的偏殿,此刻都是蒙满了灰尘,灰扑扑的。
saber大概想的到,是因为之前三大骑士中的两位在这里使用宝具激突,巨大的力量造成了空气的乱流,使地面上的灰尘到处乱刮,还使房顶上的瓦片都被刮飞了。之前感受到的震动和红光应该就是这个。
saber没有想错,但是此刻寺庙内完全没有两人的踪影,而且也没有两人的气息。
战斗之后,至少要有一方的胜者,但是此刻完全没有人的踪影。saber不会认为两人在战斗中,两败俱伤,全部死光了。
胜利的一方此刻在何处呢?
saber不知道自己这点想错了,她左右看着四周,寻找着敌人的踪迹。
但是很遗憾,她没有察觉到敌人的痕迹。
lancer被archer逼退之后,从后山翻过去了,因为没有敌人找他,他也不在乎走不走正门,而且正门那里有saber和assassin激战,打扰别人是很不好的行为,所以他走了反方向。
archer则是战斗结束的第一时间就前往了圆藏山的地下空间。
saber看了几秒,觉得这样下去也无济于事,还是赶紧去士郎那里比较好。只是在这个寺庙内,她不敢感觉不到任何servant的气息,就连自己主人的气息也没有,而士郎也没有呼唤她。
幸好双方有契约,saber追踪着能够束缚自己的令咒,找到了自己主人的踪迹。
“这个感觉……是地下?”saber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