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干脆。看来你把我当成谈判对手……”合冰眯着眼睛，“……也好。反正也没希望你在知晓利害之前妥协。”

“你认为你说服得了我？”神乐潜龙回眸一笑。

“……虽然我对你的躯体没兴趣，但我不能断定合冰什么时候醒来，所以，你还是把衣服穿上的好。”说话间，合冰手中的衣服已然烘干，缓缓递出，“合冰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你，是个优秀的女人。”

“多谢夸奖，但这无关紧要。”神乐潜龙草草吃着，慢悠悠穿上衣服，“直说。我等着合冰醒来。”

“如果你希望他快些醒来，请给这躯体喂些吃的，以意识降临在这里的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合冰和善地笑，很惬意，却掩不住强烈的虚弱。

“你……”神乐潜龙从牙缝憋出个字来，恨声下却也拨弄起焦尸，整理出不少尚有热气的肉，轻轻走来，递在合冰那颤巍巍的手上。

“谢……谢。”合冰送神乐潜龙一个微笑，“咀嚼的动作，味觉的刺激，也算些新鲜事儿了。上次降临在合冰身上时，能够体验的却只是亲吻的愉悦……虽然那只不过是仪式般的象征。”

“解释。”神乐潜龙眉头一皱，“现在是两个解释了。”

“两个？看样子于公于私你都不想妥协啊！”合冰吞咽着，哈哈地笑，“先说私事好了。神乐潜龙，作为合冰口中的潘朵拉，你虽然是人类中最了不起的之一，但在我眼里，仍然没有超越蝼蚁的范畴；然而，他的另一位潘朵拉，却是一位能够在牢中起舞的姑娘，她虽然还是蝼蚁的身子，却不再似蝼蚁般的人类。这对于我来说，或许就像你在潜龙谷里初遇合冰时的期待。你的寂寞让你愿意跟他一起出山，我的寂寞却让我愿意为她未来的蜕变做一些……比如降临之类的事情。如果合冰将要在你和她之间做一个选择，我在原则上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合冰眼望着神乐潜龙，他似乎没有指望她能一时间听明白，只顾继续说道：“而于公的事情……你一年来的做法虽然狠辣，却挺有意思。从你的那些布局里，多少可以明白你想做什么。虽然不是历史上完全首创的思想，但你的能力和神乐宫的执行力，却有一试的可能，我也一样期待着你的成功。不过，这只能是尝试，我希望它只在神乐宫的范围尝试，而你的雄心壮志不可能在将来满足于这个局限。我才在去年给了人类一个机会，并不想这个文明在一年之后就飞速走向全面战争的危墙之下。所以，将你的百年大计交给神乐千鹤去完成吧！”

神乐潜龙一边听着，一边靠坐在一块石头边，埋头整理着湿了一部分的长发，当大蛇的话告一段落后，她抬起头，那是坚如磐石的目光：“我的所作所为，和你的喜怒没有任何关系。你的解释只是你的解释，却拿不出我需要的条件。如果你决心让世界涅磐，我只能尽力应对。”

说完，她假寐起来。

“这不像胸有成竹的神乐宫啊！”合冰虚弱地笑着，吃完手里的肉，一步一挨地挪到神乐潜龙身边坐下，“历史上的神乐宫喜欢给对手留下希望的念想，然后吸髓敲骨，而不是断然拒绝。还是说，你在害怕？”

“别废话了，这里只有你我。要么拿出真正的条件，要么，滚。”

这下，神乐潜龙连眼睛都懒得睁了。

“你看，在我提出条件之前你又说冷漠的话了，难道我真的值得你神乐潜龙害怕吗？”

合冰莞尔。虽然紧挨着神乐潜龙坐着，但比起上一次降临时，他的言行简直是柳下惠了。

“也许，我不应称呼你为神乐潜龙，而该是赵紫龙。”

这句话让神乐潜龙的睫毛抖了一抖。

“也许，你因为你的志向而有着坚定的立场，但我并不认为那样的志向与血亲的思虑有什么冲突。在伦敦，有一个过着安静余生的老妇人在半个世纪之前，拥有和你几乎一样的相貌。神乐千鹤给且只给了你一次机会，你不觉得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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