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个人类真能仅凭第一阶层的力量,就能打破第一阶层与第二阶层之间不可逾越的屏障也不一定。
楚桐再一次听见‘第二阶层’这个词汇,上一次是在雾之湖边,从那个杀死闲的凶手口中听闻。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心脏疼痛不已。
没有救到闲,没有救到言颜姐,这两件事是楚桐一生的憾事。
摇了摇脑袋,言颜姐的事情暂且不提,毕竟在不久之前自己也曾经‘见到’过她,并且她也说过,如果时机合适,也不是不能再见。
而闲的事情……自己并不知道那个藤原杏林的话可信还是不可信。只不过,比起不去相信,楚桐更希望那是事实。如果能消减自己的痛楚,这件事也必须要有真实性。之间的过程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自己究竟能不能见到已经死去的闲,和她说说话。将当时自己没能说出口的话说出来,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微微叹了口气,不自觉的,另一只手又摸上了系在端着酒碟那只手的手腕上的细细发丝。
记起那时闲说过的话,这根发丝是她留给他的,她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人类的存在感会随着时间而不断消逝,只有留下存在过的痕迹,才能不那么轻易的就被人忘怀。
闲做到了,她在楚桐的心脏上狠狠的插了一刀,留下了巨大的伤痕。
简言颜也做到了,因为闲所制造的伤口,就是重新将简言颜给楚桐造成的伤口给撕裂开来。
尽管两人并不是故意的,尽管两人都如此的重视着这位少年,只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无奈。
深深吸了一口气,楚桐将勇仪酒碟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毫不在意的抹了抹顺着嘴角滑落的酒滴:“勇仪,走吧,再打一次!我一定要通过这里!”
勇仪咧开嘴笑着接过了楚桐递还给自己的酒碟,然后就笑出了声:“不用打了,现在的你还赢不了我。”
“……”
勇仪说的并没有错,只是楚桐并不想就这么放弃,也不想让自己的希望就这么破灭掉。他默默的看着勇仪,不想妥协。
勇仪摆了摆手,眉目之间满是笑意:“不过,你可以通过了。”
她笑着将酒碟伸向了翠香,后者拿起酒葫芦给勇仪满上。
“这样的力量,很满意了。虽然还不尽兴,不过还算凑合吧。”勇仪眯起自己的一只眼,然后嘴角上钩:“不过你要记得,等你再一次成长的时候。最好是到达第二阶层力量之后,一定要回来和我再战斗一次!”
“……”楚桐沉默了,他想说些什么,或许是少年的自尊心在作祟,他并不想接受勇仪的好意,只是他再三沉吟,脑子里想着闲的事情,一边又看了看神色间带着些许欢愉和少少焦急的爱丽丝,最后说出的话也没有太出乎自己的意料:“谢谢你。”
想了很多,还是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勇仪看着楚桐哈哈笑着,随后豪迈的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套。鬼族交朋友,从来不讲这些客套的东西,太虚假,也太麻烦。”
楚桐这才笑了,很明媚,没有丝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同时,他也才堪堪明白,朋友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有些陌生,心里还是有些稍稍的害怕,但是不讨厌,相反还隐隐觉得有些喜欢。
只不过还是要分别的。
有些舍不得,只是为了闲和爱丽丝,楚桐要继续上路了。
想要送些什么东西,真金白银她们不需要,宝具什么的她们也不会用。最后还是只送了勇仪和翠香自己剩下的,唯一的一些好酒。
勇仪和翠香也没有推辞,大大方方的就拿了过来。
向两人告别之后,楚桐和爱丽丝继续朝着地狱深处前进。
◇◇◇
……如何,你真要这么做?
——不是我这不这么做的问题哟~只是从便利方面开来,这样做最为妥当。毕竟,咲夜她们已经上路了呢。
……这样好么,你也见识到了,楚桐爆发出第二阶层力量的样子。说老实话,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压制住他。
——没关系呢。哀莫大于心死,那样状态下的他,只会是最好的容器。虽然要牺牲一下咲夜她们,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还真是个坏女人。
——哎呀呀,我是个坏女人真是对不起了呢。不过放心好了,虽然会利用一下咲夜她们,但是我好歹也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会尽力保住她们的性命的。
……尽力么。啧啧,真是堂而皇之的说法。
——诶~?难道这句漂亮话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没,咱只是希望你这句话不仅仅只是漂亮话而已。
——哎呀,就这么不相信我么?不过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