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落日时分,远处山川被余辉映的遍地殷红,张弛不禁感慨,多好的江山!
暗刃作为张弛的贴身侍卫,一直跟着张弛,现在也来到城墙上,站在张弛身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暗刃的表情没有逃过张弛的眼睛,张弛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终于理解你当初为何要刺杀蜀中官吏了,如果现在没有强敌就在面前,我恐怕也会忍不住这种冲动。”
“你做的事我很佩服,要做大事,就不能不权衡再三。”暗刃的口气出奇的客气。
张弛自从认识暗刃,她说话向来都是冷冰冰的,不知道今天怎么转了性子?
张弛还在纳闷,三桐道玄等人已经跟上了城楼,道玄年轻气盛,一见张弛就说到:“那个方将军我看他就不顺眼,如果不是现在要着眼大局,我真想揪住他痛扁一顿。”
“扁”这个词,当然是道玄跟着张弛学来的,这些新奇词汇有的张弛一说,就被三桐道玄记住,并且常常加以应用。
张弛刚才说的那番话是说给他手下各州郡的将领听,只可惜说了也是白说,收效甚微,现在这些将领依然在席间大吃,只有孙如柏多少看出了一些情况,看来都督虽然是这位书生打扮的公子,可兵权却未必全在他的手中。
孙如柏是聪明之人,现在听了道玄等人的说话内容,其中的关系厉害也就一目了然了,不忍张弛为难,对张弛真诚的说道:“蜀中关系错综复杂,早已经不是一日俩日了,都督哪怕是有心抗胡也无力杀敌,不如就回转成都吧。”
“那孙将军你呢?”一边的秦搏问道。
“平武是蜀中平原上的最后屏障,如果平武有失,胡人大军就可长驱直入蜀中,再也无险可守,况且我身为平武守将,必然是要和平武共存亡。”
秦搏见孙如柏是条汉子,敬佩之情不言而喻。双手拍着孙如柏的肩头,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胡人大军三十万,而现在自己这边的情况不容乐观,兵不多不说,连心也不齐,怎么打得过胡人的虎狼之师?纵使秦搏为将多年,也全无主意。
丁逸之看着张弛盯着远方不言不语,微笑着说道:“不知兄长心中可有破胡良策?”
“这个时候,荆州的兵马应该已经出发了吧。”张弛自言自语。
“荆州兵马?”所有人都是一愣,现在面对胡人,连蜀中诸将都不肯用命,又哪里来的荆州兵马?
张弛这才说道:“从成都出兵之前,我就已经喝成都王密谈过,让益州刺史派使者前往荆州请援,现在这个时候,恐怕荆州兵马也快要到了。”
荆州强兵,与北府军一西一东共守长江,使得胡人始终不能过长江一步,可是历来名不虚传。
“原来公子早有计划,”秦搏赞道:“只是不知道荆州兵马愿不愿前来助战。”
张弛说道:“唇亡齿寒,桓玄盘踞荆州多年,大有图谋,必然知道这个道理,如果蜀中落入胡人之手,对荆州桓玄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想必他不会像席中这些将领一样目光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