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李牧除了痛恨自己的无能之外,更多的则是对凌少爵公私不分的愤怒,为了救裴小七,他竟然要自己去利用佐鹤静的感情。
无论你使用什么手段,都必须拿到王冠,哪怕所用的手段卑鄙、无耻。
“订婚典礼结束……”佐鹤静支离破碎的心渐渐升起一丝希望,“你……”你是不是会带着我离开?后半句话儿还没有问出口,她心中升起的微弱希望就被李牧接下来的话再一次无情地湮灭。
“能不能把你的王冠给我,我需要它。”李牧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不敢去看佐鹤静的眼睛,因此也就没有看到她眼中的绝望和伤心。
“你……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要王冠?”佐鹤静身为财阀千金,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天真到了不谙世事的地步,“这么说,你是带着任务来的?”原来,她会来见自己,只是为了任务。可笑自己竟然还以为,还以为……
佐鹤静没有再哭,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
嘴里除了苦涩还是苦涩,李牧点点头:“是,我需要你的王冠,其实……我原本可以用欺骗你的手段得到它,但是……我……我不能那么做。”所以,他选择直接坦言,坦言他为了任务需要王冠。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佐鹤静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凌厉,“李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王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想要拿到的王冠,已经不存在了。”
李牧愣了一下:“什么?”
佐鹤静深吸一口气,往远处看了看:“时间不多了,我长话短说,昨天晚上我的未婚夫将原本应该在今天为我戴上的王冠,换成了另外一只,所以你想要的那只,我根本没办法替你拿到。”
如果不是李牧今天来找自己说要王冠,佐鹤静也不会想起昨天晚上,皇甫韶突然告诉她临时更改王冠样式的决定。
当时她虽然觉得奇怪,倒也没有多想,可眼下她似乎明白了,于是又补充道:“既然我的未婚夫临时把王冠换掉,就证明他已经知道有人在觊觎王冠。”
李牧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略微犹豫了一会儿,他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佐鹤静。
洁白的婚纱穿在她的身上真的很好看,目光不经意瞥到婚纱边缘镶嵌着的那一颗一颗成色极好的淡蓝宝石,李牧忍不住在心中自嘲:别说是这件价值连城的婚纱,就算是婚纱上缀的一颗宝石他恐怕都买不起吧。
佐鹤静见李牧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婚纱的裙摆,下意识地低下头,聪明如她立刻从李牧失落和自嘲的眼神中明白了:“你知道吗?这些宝石,每一颗都很昂贵。”
李牧苦笑:“我知道。”他虽然对珠宝没什么鉴赏力,却也知道……出自于H国皇室的东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佐鹤静往前走了两步,彼此间的距离近的就如同亲昵的情侣一般,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并不甜蜜,有的只是浓浓的苦涩。
“你知道?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佐鹤静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温和柔美,而是透着股锐利的冰冷。
她顿了顿,继续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种吃不了苦的千金大小姐,你不相信我可以为了你甘愿忍受贫穷,而你……也从来都没有相信自己能够给我优渥的物质生活。面对困难,你除了不相信这个,不相信那个,什么都不愿意做,什么都不愿意承担……”
李牧唇角紧绷,面对种种指责,他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佐鹤静的双肩,双目通红:“静,你真的以为贫穷是那么容易忍受的么?还是你真的以为在这个社会,只要凭借努力就能够成功?”
“你凭什么认为我忍受不了贫穷?”佐鹤静问的掷地有声,“凭什么认为你无论怎么努力,都不糊成功!”
李牧突然笑了起来,通红的双眸中隐隐有着几许疯狂:“凭什么?好,我告诉你凭什么,就凭借你父亲告诉我,如果我不离开你,他就要杀了我所有的亲人,你满意了么?嗯?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如果可能他不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佐鹤静,因为那样只会让他深爱的女孩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但是现在,他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自己所爱的女孩,把自己想得那么懦弱无能。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李牧觉得自己的确是懦弱无能的,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嘴角的苦笑越来越浓。
佐鹤静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要让从小就被佐鹤诚宠爱如珠的她,相信自己的父亲曾经用那么残忍的手段逼迫过李牧,她真的做不到。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李牧松开了手,佐鹤静的反应似乎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就这样,佐鹤静呆呆地看着李牧转身离去的背影,直到身后传来母亲佐鹤千子的略显焦急声音:“小静,到处都找不到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的眼睛……你哭了?”
“没事!”佐鹤静没有心情像母亲解释些什么,“典礼要开始了,我去补妆。”
佐鹤千字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我知道你不喜欢皇甫韶,但是小静……你也知道如今我们家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只能委屈你了。”豪门的婚姻,从来都是以利益为前提所产生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