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极为闷重的,穿透耳膜与神经的钝响,突兀地在此时响起。
把脑袋埋在楚非怀里的裴小七,身子几不可查的颤了下,刚才那种声音,她很熟悉,那是柔软的人体撞击到硬物上才会发出的声音。
怔愣瞬间,她猛得抬起头看向庭院的方向。
凌少爵在看到乔萱起身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事情不妙,乔萱太过决绝的眼神中蒙上了一层死寂。
尽管他已经极力去阻止,却终究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乔萱把脑袋撞向距离她仅仅三米多远的那根装饰用的石柱。
既然得不到他的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乔萱满脸鲜血地顺着柱子倒在了地上,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已经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眼神又惊又怒。
反正都要死了,她想要在最后吻一下这个在自己年少时,明明深爱着的却最终因为各种原因最终错过的男人。
但是她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微微抬起的手臂就这么落了下去。
变故来的太快,谁都没有想到乔萱会选择自杀,索性在距离楚非别墅仅仅五分钟车程的地方,就有一家不错的私立医院。
十五分钟后,医院手术室门外。
裴小七坐在休息椅上,目光复杂地盯着脸色异常凝重的男人,她想起了男人在看到乔萱撞向柱子那一刻,眼中所呈现出的惊恐和愤怒。
他真的很在意乔萱。
裴小七把自己的膝盖抱得更紧了些,垂下眼眸,长长睫毛在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儿上,打下一片细细的剪影。
楚非就坐在她的身边,看到自己的妹妹把身体蜷缩得更紧了,下意识地以为她是冷了,便把自己的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只是还不等他为裴小七披上,突然横生过来的一条手臂已经把裴小七给揽入怀中。
凌少爵见她只穿了件薄薄的毛衫,冷眉微蹙,略微低沉的嗓音隐隐透着股责备的意味儿:“怎么就穿这么点儿?着凉了怎么办?”
说着他就把自己身上的黑色羊绒大衣脱下来,裹在她的身上。
大衣上个带着他温热的体温,裴小七皱巴着小脸儿,抬起头,不知怎么的,眼泪毫无预兆的,就这么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男人一见到她哭,立刻就慌了。
凌少爵捧着她哭得万分伤心的小脸儿,细细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可是越擦,小女人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掉得更凶了。
“小七,别哭,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楚非也不知道好端端的,自己的妹妹怎么就哭了,但他与凌少爵的想法却出奇的一致,认为裴小七应该是哪里不舒服了。
“小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裴小七用力裹紧男人披在自己身上的羊绒大衣,说话的嗓音有几分赌气的意味:“我不用你们管。”
听到她这么说,两个男人互相看了眼,随即凌少爵长臂一伸,打横将她抱在怀里:“身体不舒服不能憋着,我带你去做检查。”
裴小七真的是败给这个男人了:“放我下来,我没有不舒服,不用去做什么检查。”
凌少爵皱了皱眉,他知道她一贯不喜欢上医院检查身体,随即放低了声线儿:“听话,不要任性。”
裴小七拼命地扭着小身板儿:“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凌少爵看着怀里小女人拼命挣扎的急切模样儿,皱眉问:“那你为什么哭?”
裴小七气鼓鼓地把小脸儿往旁边一偏,沉默了小片刻,才嘟囔道:“你刚才凶我,我难受,所以就哭了。”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凌爵爷表示很郁闷,他宠她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凶她。
“你凶我穿衣服太少。”裴小七掷地有声地控诉,她承认自己这样真的是很无理取闹,可也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就是憋屈的厉害。
也许她不是在为男人刚才明显是带着心疼的责备感到难过,而是她难以接受凌少爵对乔萱的在意。